他沉默地跪在蒲团上,身后是两个同样沉默的弟弟。
看着这哥仨,燕清淮忍不住偏开脑袋抹了抹眼睛。
来吊唁的人很多,他们每个人都说节哀,澜哥儿一遍遍听着,心底的悲伤不会减退半分。
接受父王不在世上这个事实,对他来说不是一时的难题,可能究其一生也难解。
绿卿忙着丧礼上的事,心又系着刚病好的流哥儿,她自己没有察觉状态越来越差,直到丧礼结束,不经意一个起身,眼前漆黑一片,晕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来之后,发觉说不了话了。
陈清姿担心得不得了,忙问江医女:“怎么回事?”
江医女只能告诉她这是心病,极致悲伤后会有失语的症状。
绿卿张张嘴,想说话,却无能为力。
“那怎么样才会好?”
陈清姿焦急得不行,可江医女说不准。
“那也不能不管吧,你写个药方!”
江医女点点头,去了外间写药方。
绿卿尝试了几下后放弃了,她示意寄琴取来笔墨,在纸上写:姐姐别担心,会好的。
陈清姿唰地落泪,她对绿卿说:“向前看吧,还有孩子们在。”
绿卿点点头,她也知道要向前看,她也知道她还有孩子,可总是不自觉想起他,想见他。
澜哥儿几个得知绿卿说不了话,又哭了一场,绿卿手忙脚乱地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可不论她如何焦急,她还是发不出声音。
“没关系没关系……”澜哥儿一把抱住绿卿,拍着她的后背,“我问过江医女了,娘亲会好起来的,不着急。”
绿卿顿了顿,她写道:对不起。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让他们还没从上一场悲伤中走出就要继续为她担心。
“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为什么对不起呢?娘亲会好好陪着我们长大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