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挺可怜的。”
小丫头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好似在说今日吃什么一样寻常。
听到“可怜”这两个字眼,他气的眼睛发红。
他是世家少爷,怎么能轮到一个乡野小丫头嘲笑?
可几欲张口,才想起他还不知她家境如何,自然比较不了。
“我生来就没有爹爹,都是阿娘将我拉扯长大。”
小茯苓说话的表情,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阿娘忙于生计,并没多少时间管我,所以那些人常常欺负我,骂我是没爹的‘野种’。”
她说着,还抬起手臂,将衣裳撩起来给他看。
世家男女七岁便不可同席,在男女大防上更是严苛。
他有些害羞和薄怒。
不想看,但却被追到眼边的青紫和於痕惊的半日说不出话。
也知道了,她今日这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是刚被那些稚童推进泥坑里欺负过的。
“那你怎么不哭?”
“哭又解决不了问题。”她笑。
“别可怜我。”
她依旧豪迈。
“因为他们比我更惨,明日就会上吐下泻的跑茅房。”
原来她知道一种果子,好吃微毒,后果就是会叫人出丑,也引诱他们吃下。
……太恶毒解恨了,他想。
“有仇就报,报过就忘。”
她说。
“可是,欺负我的是我的父亲母亲。”
难道也要对他们下手吗?
“你是不是傻子啊?”
她不仅心毒,嘴也毒,他有些不喜被一个小豆丁骂。
“有能力就报复回去,没能力就好生受着。”
小小人儿,不知从哪学来这些文绉绉的道理,与她乡野小丫头的身份完全不符。
“不为物役,不为行羁。”
头顶的雨滴像是石子般砸在邵澈的头上身上,他心中焦急,手中的缰绳愈发用力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