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度能过来,其实是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的,毕竟下午母亲的训斥还充斥在耳边挥之不去。
他不说话,将屋子内的陈列细看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在窗前的那束红梅上,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刚成亲之时。
那时他一门心思扑在为顾家平反的事上,新婚夜更是只匆匆掀了盖头就走了。
薛扶泠当时好似才十四岁,可能是不懂自己为何对她疏离,听了别人的话,新婚第二日,从外头摘了一枝红梅进来,兴冲冲的跑到书房拿给自己看,满眼都是笑意,想来是想讨好自己,拉近关系。
而他是如何做的?连看都没看,就满脸的不耐烦和冷漠疏离,以读书想要清净为由便打发了她。
虚与委蛇、冷淡疏离,这两个词足以形容自己对她的态度。
有了那么一次碰壁,她好像也察觉到一些端倪,渐渐聪明的不来打扰,两人直接跳过新婚燕尔的你侬我侬,成了老夫老妻间的相敬如宾,客气又疏离。
就连长辈们催促的同房,也是一个睡里间的拔步床,一个睡外间的矮塌,泾渭分明,从无逾越的应付,她倒是默不作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驱赶了脑子里的回忆,目光不由的落在了案几后面的人脸上,光影绰绰,白皙、秀气,又精致。
看着薛扶泠脸上一点点爬上来的红晕,齐行度喉间微紧,不由自主的吞咽两下,顶在喉间的话正要说出来,那边倒先开口了。
“夫君,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那道眸光太直白,薛扶泠被看得复紧张起来,又不好直接拿书挡着,只好先打破这份安静。
说罢,将书册放下,预备起身。
“我有话同你说。”
成婚三年多,今日才这般细看她,竟觉她也是个靓丽明媚的女子,这念头一起,立马恍觉自己这想法奇怪,暗暗怪罪于这屋子光影叠错的氛围,骤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