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扫、铺床样样不落,紫竹她们被使唤的团团转,直至窗明几净,宋嬷嬷才堪堪满意。
又一边指挥着丹薇将插瓶里的兰花换成红梅,一边训斥芳时笨手笨脚连个帐子的褶儿都摆不平整。
见薛扶泠捧着书不说话,又甩开搀扶着她的兰期,帮芳时将帐子的褶皱抚平,“眼看姑爷就过来了,姑娘身上这身太素净了些,紫竹,你去将碧纱橱里新做的绣海棠花的那件衣裳拿来。”
“不必这般折腾,我这身挺好的。”薛扶泠神色淡淡地看了眼那换上的红梅,面色看不出喜悲。
宋嬷嬷下午一进来,便将里里外外的丫鬟挨个训斥了一通,这会见紫竹没动,一个眼刀过去,紫竹也受不住威压,麻利的将衣裳翻找出来。
从她手里将衣裳接过去,也不要兰期搀扶,宋嬷嬷脚伤虽养了半个月,行动间还是有些吃力,上前将衣裳放在案几上。
“姑娘,这是太太发了话的,再说,姑爷好不容易回来,这正是您与他亲近的好时候,难道您想叫太太觉得您不待见姑爷吗?”
薛扶泠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到底是谁不待见谁啊?到底将书放下,任由丫鬟上前。
丫鬟们松了口气似的,三两下就将衣裳给薛扶泠换上,生怕晚了一步,又遭宋嬷嬷斥责。
刚换好,只听外头丫鬟请安的声音传来,齐行度已推门进来。
宋嬷嬷带着丫鬟们行礼后识趣地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关严实。
薛扶泠脸色微红,双手不自觉交叠握紧,红唇无意识的抿紧,不是害羞,而是紧张和窘迫。
齐行度蹙着眉,觑一眼她的方向,眼神微冷,脸色沉沉,自顾坐在距离薛扶泠最远的地方。
见他如此,薛扶泠反倒不紧张了,照旧坐到之前的案几前,拿起未看完的书册,甚至还有闲心,将之前紫竹替她簪了满头的珠翠拆卸下来,轻放在桌几上。
一个翻着书,一个打量着屋子,不晓得在想什么,只是两厢里好似在较着劲儿,看谁先说话,谁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