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急事了吗?”马背上,范睿宸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回头问严斌道。
“队长,此信乃是鞑靼主帅图兰跟瓦剌大帅巴图联名上呈脱脱不花跟朱拉的,他们打算表面内讧诱开我雁门关的大门!”严斌急切地说道。
“诈降?这个倒不用太过在意,太子自幼熟读兵法,想必能一眼看穿。”范睿宸却是相信自己的这个大哥,如果这么点小伎俩都看不穿的话,那他也不配当大明的监国太子了。
“不,队长。此次他们却是要以数万鞑靼将士的生命做饵,就怕太子殿下没经历过如此阵仗,会信了他们的诈降之计啊!”
用几万人做饵?范睿宸此时只感觉后背发凉,这是谁的主意?好狠啊。不光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这般狠,莫说王谦了,就是周云在这里,也免不得相信瓦剌是真心投靠了。当即催促道:“所有人,都给我快点!”说罢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背上。
却说此时雁门关内,家家户户都是出门相迎凯旋而归的士兵们。王谦拉着巴图登上城墙,朝着城内高声道:“将士们,今次凯旋幸得瓦剌部全体将士弃暗投明。孤在此宣布,今次所有瓦剌士兵赏银十两,小队长赏银五十两,巴图统帅赏银十万两,羊一千头!现在请巴图大帅来跟大家见面吧。”
说罢退到巴图身侧,巴图对着王谦略一行礼,走到前面用鞑靼语高声喊道:“鞑靼的勇士们,你们已经进得城来,记得我们之前攻城掠地的时候会做什么吗?行动起来吧!记住,守住城门,不准任何人前来关门!”说罢便是面露凶光,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高高地举过头顶。
那些瓦剌士兵当即哇哇怪叫着,抽出弯刀斩向身边的大明士兵。城内百姓顿时大惊失色,原本欢呼雀跃迎接的人群慌乱成一团。城墙上的瓦剌统领们也都跟大明的统帅们战至一处。远处又传来了号角声,却是铺天盖地的鞑靼骑兵如潮水般朝着雁门关抢攻而来。
巴图目露凶光,对着王谦就是猛地一刀劈下。这一刀极为霸道,王谦已经避无可避,此时却听一声“殿下小心!”然后一人飞身上前将王谦撞开,自己则是用胸膛接下了这一刀。王谦回头看去,却是两湖大营副指挥使高兴,此时的高兴竟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砍成了两截,登时便没了呼吸。
王谦顾不得悲痛,在几个武官的簇拥下冷视着巴图,“好你个巴图,好你个瓦剌!”巴图放声大笑道:“大明太子殿下,你竟然想要我鞑靼内乱?可笑,你可知道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民,又怎么可能跪倒在你们汉人的脚下!”
王谦咬牙切齿道:“今日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说罢,挥剑直刺巴图。巴图侧身躲过,周围的瓦剌士兵纷纷围拢过来,欲将王谦等人困毙于这城楼之上。
此时的大明军士们已经在各部统领的指挥下反应了过来,范秉炎此时刚集结好自己的军队,看到城楼上的王谦,当即怒喝道:“秦圣江,郭斌,司徒,你们三人即刻率人攻上城墙,务必将太子殿下毫发无损地带下来!”秦圣江三人领命,当即朝着城墙上强攻而去。
秦圣江三人带着士兵奋勇杀向城墙。他们个个勇猛无比,一路斩杀不少瓦剌士兵。但瓦剌人凭借地势顽强抵抗,一时间难以上前。
与此同时,鞑靼大军也已经杀进城来,与各处明军厮杀在了一起。见到援军已到,巴图更是张狂地用鞑靼语大喊道:“图兰兄弟,速速上来斩杀大明太子!”鞑靼统帅图兰听到他的呼喊,当即率领亲兵也朝城上杀来。
图兰身先士卒,如猛虎一般扑向城墙。他的亲兵紧跟其后,喊杀声震天动地。秦圣江见此情形,大喝一声:“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率先冲向图兰的队伍。两方瞬间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交错纵横。
郭斌眼见得城楼之上王谦险象环生,当即对秦圣江说道:“秦兄,今后步营就劳你多费心了。”说罢手持长剑跟图兰战至一处,可是他又哪是图兰的对手,不过数个回合,他的长剑便被图兰劈飞出去,可是看到图兰对着自己砍下来的弯刀,他竟不躲不闪,生生地用肩膀扛下了图兰这一刀,然后双手紧紧握住刀背,怒喝一声:“秦兄,快出手!”
秦圣江见状眼睛通红,怒吼一声“郭斌!”手中长刀猛地刺出,直取图兰咽喉。图兰急忙侧身躲避,连弯刀都不要了,却还是被划伤了脸颊。秦圣江趁势猛攻,招招致命,图兰一时之间只能躲闪。
王谦见到越来越多的士兵惨死于自己身前,不由得悲从中来,如若不是自己的冒失,这雁门关内外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呢?一时想不开,竟是拔剑就欲自刎以谢天下。
“殿下,万万不可啊!”在一旁的许奕言大吃一惊,情急之下只能冲上前夺下王谦的长剑。此时秦圣江正在追击图兰,势要将敌酋格杀当场,而司徒宇轩已经缓缓地朝着王谦这边杀来。巴图见状,也不耽搁,冲上前去与司徒宇轩战至一处。
此时所有明军的部署已经全都乱了,最乱的当属神机营了。本来神机营就只是控制红衣大炮的,近身能力远没有骑步两营强,而且鞑靼一直以来吃了不少红衣大炮的苦头,此时有意无意地,竟是都朝着红衣大炮这边杀了过来。
神机营指挥使欧阳德心中大急,他深知红衣大炮绝不能落入敌军之手。当下高呼:“神机营众将士,随我护炮!”神机营的士兵们虽近战不利,但此刻也鼓起勇气,结成紧密阵型抵御鞑靼骑兵。
奈何神机营的战斗力面对鞑靼铁骑着实有些不够看,不多时便已有鞑靼人杀到了红衣大炮旁边,欧阳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兄弟们,与我同去否!”说罢竟是点燃了一个火把,打算点燃这些弹药跟敌军同归于尽。
他身边所剩不多的神机营士兵也同样拿过来火把,“同去!同去!大明万岁!”说完,这些人竟是毫不犹豫地点燃了身边的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