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年滞然地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微光:“太后……她回来了?我要见她!”
“你是在和朕提条件?”温礼晏道,“季迟年,是朕之前太过心善,让你忘了现在的自己是谁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是轻淡的,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凛然。
春水般的眼睛,也幽黑如深渊。
季迟年“咦”了一声,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歪着头将他打量了片刻。
“你还不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吗?”温礼晏叹了口气,“如今太后就在玉坤宫养病,她的身子状况,并不算好,你应该也清楚,加上又在外面受了磋磨……季迟年,现在你和她的命,是在朕的手中。”
今非昔比,攻守易转了。
季迟年:“微臣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在陛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如佛子一般慈悲,总是悲天悯人的温礼晏,连重话都不忍对做错事的小太监说的温礼晏。
如今也会用性命要挟别人了。
这样陌生的变化,是因为权力,是因为年纪,是因为形势变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陛下的病根是被人种了蛊,现在只有太后知道母蛊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能得到母蛊,陛下的病情就不会有根治的可能性。”季迟年叹了一口气,“但陛下未必能从太后的手里,将母蛊夺回来。”
“到底是谁,给朕下了蛊?萧家和蛮族,又有什么关系?”
季迟年:“陛下可知道端华太子是怎么走的?”
……
与此同时的北地。
谢砚之在雍州和自己的心腹还有将士们,度过了一个热闹又寂寞的新年。
他已经快记不起,这是第几个在北地度过的新年了。
有几次因为北狄人故意钻空子,专门捡着过年的时候侵犯边境,他们大年初一的时候,还在雪原上给北狄人喂枪,别说年夜饭了,连一顿热乎的也吃不上。
不过,这样的年却让谢砚之安心。
比起京城谢府那温暖富贵,满桌山珍海味,坐着一群各怀鬼胎的人的新年,他更愿意在连厥关和徐慎君他们,痛饮一杯马上雪,敬皇天后土,敬诸天神佛,也敬一起奋战杀敌的袍泽兄弟们。
“侯爷,京城来的信到了!”
“拿过来。”
谢砚之正在擦自己的枪,闻言站起身来,快速把信拆开。
“清慈庵那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