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凡人早发觉一日两餐有时并不能满足身体的消耗,渐渐也生出一日三餐的习惯。
京都最常是天底下一切潮流的起源地,不少店家早开始提供午膳。
沈一墨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后四处看看,朝他喊话道:“眼下时辰尚早,下楼帮我备个午膳?”
乱羽别过脸去:“有手有脚,下个楼能懒死你?”
沈一墨一笑:“我拿秘密跟你换。”
乱羽一个白眼:“谁稀罕你的秘密……”
沈一墨不恼:“她记忆有损,你想知道的不都是秘密吗?”
乱羽闻言心中一动。
于是不过半柱香,沈一墨如愿得到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他倒了一杯酒递给乱羽:“别瞪了——你可知晓我是你什么人?”
其实他从前也听过几句关于这位枫庭小主子的闲话,料想他这样的性子该会拿一句“故人”来搪塞。
不料乱羽当真思索一番,认认真真答了他两个字。
“友人。”
沈一墨始料未及,笑容僵了一僵,终于带上几分淡淡的、真心实意的喜悦,与他碰了个杯:“难为你猜到我原是友人。”
乱羽见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配合着闷下一杯。
因这一句“友人”,他终于想起将眼前人好好打量一番。
沈一墨此时并未穿上外衣,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在中衣和里衣上落下不少划痕,甚至有些被血染红。
伤口虽已不再流血,却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愈合的。
乱羽想起镜花水月覆灭时见到洛笙,当初的她也是一身伤痕……
虽伤不及性命,疼痛却也是实打实的。
乱羽眸子一沉,不知是否也因为方才那句“友人”,眼下看沈一墨这一身的伤也生出些不忍来,只好别扭样地问一句:“你不是人间客吗?既是人间之外的神明,怎会被人伤成这样?”
沈一墨低头看看自己血迹斑斑的衣裳,倒对此不甚在意,只打趣一般道:“常人当然伤不着我——但那可是你的哥哥。”
乱羽微微一怔。
虽在昨日知晓了身份,他终究没有人间之外的记忆,故而听了这句“哥哥”并不能第一时间将自己代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