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扶住那柜台借力支撑:“蒋渊学……往日里我还顾及几分薄面,未曾请官府出面,却不料他能愚蠢到如此境地!滥用私权——他倒真做得出!”
宋灵雪不曾料到晚了一日便生出这样的变故,下意识抬眼看向了唐星翼。
唐星翼只是眸子一震,情绪尚未表现于面上,先思绪飞转分析了局势:“李掌柜稍安,蒋渊学虽出身显赫,东侯府却是那位云阳郡主掌着。他不过空头一个世子,在朝中并无实权,即便扣上罪名抓了人,狱卒也不过给个薄面关上几日。眼下,乱羽该无性命之忧。”
宋灵雪听他这几句分析也定下心来,接了话道:“虽无性命之忧,却难免皮肉之苦……眼下要紧的是寻个由头将他的罪名推翻,将人从狱里救出来。”
唐星翼点了点头,又看向李英琦:“李掌柜,这京都龙盘虎踞,任哪一位握了实权的都能免去乱羽刑罚——您可识得达官显贵能为此事说上几句话的?”
李英琦思索一番,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西街并不是开茶馆的好地界……客饮居之所以在此,便是因为此处不易被官家势力拉拢,变为权势的牺牲品……我将那眺江楼的地契赠出——也是不愿掺和朝堂纷争。”
他说着轻叹一声,却又想起来什么,眼里一亮道:“不过——若是我那外甥的交际——半年前西侯世子生辰,曾给他递过请帖,连那眺江楼的地契也是他差人送来的。”
“西侯世子?凌司牧?”唐星翼眼中闪过惊喜,“他与乱羽曾是同门,西侯与东侯在官家地位也不分伯仲——若是能得他相助,事情便容易许多。”
宋灵雪闻言也放下心来,又问:“李掌柜,那位凌世子眼下可在京都?请他出面可方便?”
李英琦又摇了摇头:“凌小世子虽家在京都,平日里却不常上街来,更少来客饮居一坐。何况眼下张大将军家那位小将军归来,他该是跟着去城外军营的多。”
“军营……”唐星翼略一思索,灵光一闪道,“方才李掌柜说——眺江楼的地契是凌世子送的?”
李英琦点点头。
唐星翼松下一口气,道:“既然那地契出自他手,眺江楼即将开业,递一封请帖给西侯府也在情理之中。”
宋灵雪闻言,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却想到眼前这人如今没了修为,今后只剩仕途可走,又生出担忧来。
官家不同于商家,更不同于仙家,瞥见位高者一眼都变得困难许多。
京都龙盘虎踞,其中暗流汹涌,公子熙然失了修为只是一介书生,当真能在这样的漩涡中寻得立足之地吗……
茶馆外雪花纷飞,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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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两人回那眺江楼与刘子诺商议了此事。
刘子诺倒也爽快,立刻拟了请帖差人送去西侯府。
眺江楼开业的日子原定在了本月廿二,要备的事务很多,再如何紧急也做不到即日便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