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起,再抬眼已是酉时。
殷馨终于又一次清醒,见殷总督守在跟前,便唤道:“爹爹。”
殷总督近来频频回忆起过往之事,一时惆怅滋生,说道:“馨儿你的病,若要痊愈的话……”
殷总督语嫣不详,馨儿却能听明白,她回道:“爹爹,没事的,也就发病前难受,我还能扛得住。”
想起那年隆冬,拜访南国名医魏贺府上时,他曾对他们说过:“这不是普通的梦魇之症。”
“殷小姐应被什么事羁绊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也成了他们选择回来的原因之一,重新面对过去。
“对了!南姐姐醒了吗,我刚才醒后竟忘了她替我受了伤。”
“说是已经醒来,过两日就可下地活动。”
“太好了,”殷馨面露愧疚,自己想与她一道回,竟让她遭遇了变故,“害她受伤,我心有愧疚,她本不必经历此次刺杀事件。”
殷总督说道:“无需内疚,她身为山吉镇里长,又是南家人,这些事未必没少经历。”
殷馨抬仰向他,问道:“爹爹很少与馨儿谈论起官场上的事,南姐姐你却对她夸赞有佳,可昔日我们在齐国时,同样身为女子的公主齐,您并不对她有所赞辞。”
殷总督说道:“公主齐昏迷前,骄纵而任性,风评并不好。”
“在她醒后……确实……成长不少。”
“但不足以抵消百姓心中的印象。”
殷馨鲜少听闻公主齐的过去,转而又想到了另一个人,笑问:“南国嘉言公主呢,她深受百姓景仰,有权势也有手腕,这样的人……爹爹也没一句赞许吗?”
殷总督眸色顿深,回视向窗台前的一盆云景,说道:“嘉言公主被委以重任,是巾帼英雄,但身为女子……这样的重担并非常人所能承受。”
“在她身上,责任多于一切,她对那一切,并不有多珍惜。”
“馨儿,我欣赏白手起家者,他们经历过苦难,更懂得成果的不易,也更珍惜它。”
“每个人最后达成的成果千差万别,有高低之分,但努力并不能被轻易抹杀,它是一个人成长的基石。”
“所以有些事,即便最后失败,努力过,便是问心无愧。”
“如若不敢奋力冲破,便会一直困于坚毅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