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俩起了争执,女学生搞不清楚状况,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余下的战友也不明白他俩一会儿网里互骂一会儿张嘴对喷的,到底是要争个啥,便傻呆呆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就李依依的文化底蕴,哪争得过文仓?几句辩下来,她便面红耳赤,拿炮口对准女学生,作势就要开炮:
“奶奶的,我还就不惯着她了!”
不吓不要紧,这一吓,女学生哗啦啦掉了几十根头发,两腿一夹,当场就尿了。李依依也料不到她这么胆小,倒不好继续耍横,便请示教官,在核实完她的身份后就地释放,临走还摘掉面甲,爽朗地劝她放宽心:
“吓唬你的,吓唬你的,哭啥,我们都是维护安稳的好士兵啊?别哭,别哭哦?下车回学校睡一觉,就当啥都没发生过嘛。
来,小文子啊,给人拿点儿补贴。喏,这是赔偿金,再买个书包,去吧。”
无需文仓翻译,女学生已能通过肢体动作领会李依依的意思,拿起钱,绑好外套,如避邪魔似地逃跑了。
不等李依依请功,教官的批评已由网而至,如雷霆炸穿了她的耳膜:
“你伥你妈的头!你知不知道周围多少人看到你恐吓了当地高校的学生?妈的还给人整尿了,你急什么急?急什么急?不能等我的口令?!”
“那不是你让我抓的吗?”
“抓抓抓,我他妈叫你抓,有叫你动刑吗?!”
“我寻思我也没玩真的啊,吓唬她一下,谁知道她直接撒了,嗨,不经逗这是…”
教官和李依依这几句话,可给文仓脑子里灌进了五湖四海。他想说些舒缓气氛的话,又憋不出半个好屁,便摇着头,下车独自巡逻,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人外有人,一个胜似一个的魔怔!
他走了很远,却走不出机场二路的街道。钢甲的动力分明充沛,他却感到阵阵疲乏,索性躺在马路上,批覆夕阳,忘记了车流人马、看不见路人云集、听不到网里命令的声调。
太阳似乎止住沉没的趋势,迎来永不终结的黄昏。
文仓豁然开朗:
“长久以来,多少哲人所追寻的与世无争的境界,还得我这个毫无哲学经验的人才能领悟吗?”
他戏谑地扭过头,看向人行道上那些不会回答还偏要注视他的惊惶的中洲人。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渐渐的,他那紧眯的眼里起了层浪漫的光泽。
“生命最悲哀也是最伟大之处,就在于看清了莫过于世界的真面目后,仍选择浑浑噩噩地活着,”在圣城北方的麦格达市,埃尔罗陪着塔都斯欣赏他的藏品,在一架航模的底座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你写的么?塔都斯?”
塔都斯不耐烦地回了嘴:
“我像是一个有文艺细胞的人吗?哪个涂装师、手艺人瞎题的吧,我不知道。”
埃尔罗已经适应了塔都斯的态度,自顾自地参观他的藏品,在一间展柜里找到两把完全一致的模型枪:
“哎,你干啥买两把?备用的么?”
“哦?这个啊?”塔都斯走过来,细细审视一番,才拍着脑门回答,“我小时候的玩意儿了,那会儿我看电影,觉得打枪的特工好帅,想买把真的玩玩。我爸说什么也不准,就喊人从格威兰给我搞了把仿真的,嗯,材质是尼龙,还有合金压铸,其实就是垃圾锌合金。我玩了没一个月,就不顺手了,就找车工给我做替换件,坏一个零件换一个。结果到最后,整把枪的零件都给我换了一遍,我干脆把换下来的零件找出来,又组装了一把放那儿纪念。”
埃尔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哦,那哪把枪才是原来那把呢?”
“谁知道?钢的那把?坏的那把?或者两把都是?”塔都斯一脚把啤酒罐踹到门外,留给佣人拾掇,“怎么,你想搞把家伙防身?”
“你也知道,我出钱倒货,倒着倒着,心里不踏实…”
“切,昧良心的钱,能踏实才有鬼了!说吧,想搞个啥家伙?我去库房抄一把给你?”
“库房?还有库房?”
“嗯…那我不能叫它枪店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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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塔都斯家的地下藏厅的暗室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枪支。经过订制改装的民用的霰弹枪、猎枪与步枪上不得台面,最吸引人的当属格威兰陆军、朝晟铁拳军团的标配武器,甚至有两套帝国时期的圣岩动力装甲,看涂装,应该是苍白炽焰的装甲,大概是从博萨淘来的老货,不知道能否运作。
埃尔罗挑了半天,还是拿起一把寒酸的小手枪,揣进兜里笑了笑。塔都斯笑他没志气,顺了把短步枪甩给他,说:
“给人搓澡呢你!拿点硬家伙!”
“我又不是圣城的驻军,要这玩意作甚啊…”
“防患于未然!人南面的朝晟大使在新闻里说了——
一味的仁慈只会激化事态,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法纪严明!
要是真理教的上门剁你头,嗯,前行之地的人来买你的命,你好歹拼一把,没准能活!”
埃尔罗不多推辞,用书包装起短步枪,还揣了几盒子弹、三条弹匣,陪塔都斯走到娱乐间,打最新款的格威兰游戏机。
埃尔罗敢说,在启动游戏的时候,塔都斯绝对是兴奋难耐的。可等读取存档,进入选择关卡的界面后,塔都斯的眼色已是一种迷茫。他猜,塔都斯也许并不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