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透露。”
“我提醒你,不要拖延时间。军队无权涂抹入伍前的档案。用不了两天,我们就能核对完包括面部信息在内的所有身体数据,连你在幼儿园尿了几次床都能查证清楚。”
“那是你们的事。我说过,任何疑问,请联系军事委员会,他们——”
“少念叨你的护身符。别说是军事委员会,就算你念出议长和国防部部长的内裤颜色,他们也救不了你。在灰都持枪行凶,有预谋、成建制地袭击黑水的探员?你们是在藐视王庭与律法,威胁格威兰的国土安全。但凡你保留了一丝理智,现在、立刻、马上配合我们,交待你所知道的全部信息。”
然而,俘虏却看着手铐和脚镣,自顾自地嘲笑道:“藐视王庭与律法?黑水的先生和女士,在帝皇使者降临温亚德的那一天,王庭与律法不是被你们藐视干净了吗?”
戴维和露丝相视一眼,确信这人的来头不小。黑水的安全人员抗命不遵,取消传送奇迹、将国王置于险境,迫使国王与使者正面会谈的计划,是国王和黑水部长都不愿泄露的秘密。
即使他来自军队,也没有理由知晓。
正因为如此,两人更要撬开他的嘴,弄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机密。
戴维把钢笔别在领口,走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肩膀,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劝道:
“相信我,代人受过是条死路。你不说我们也清楚,你是在部队服役的军人。你不用否认,让我猜猜,共治区驻军的精锐?用你们的话说,是处理叛乱组织的特别行动队?你们配备着最精良的武器,阵亡率低到招人嫉羡,退伍费极其优厚,连抚恤金都高达普通士兵的五倍。
亲爱的士兵,优厚的待遇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人误以为自己是最独特的那个。但是,在指挥者的眼中,战士的待遇再高,也无非是价值偏高的棋子。在对弈的时候,如果棋手为了保住国王而舍弃小兵,还会产生犹豫和歉意吗?”
“看来,黑水的人也没什么新意。这套话术,我们在中洲人身上用腻了。不懂礼节的棕皮往往会吐口唾沫,叫我们快些动刀。身为格威兰人,我不至于那般自轻教养,拿你们的真家伙来帮我开拓眼界吧。”
“士兵先生,永远别轻视你的敌人。拿我来说,我的枪法和应变能力只会比你们的人更优秀,不然,我怎么能站在这里跟你谈心?我得承认,你们的搭配很合理,二对一,十拿九稳。可惜袭击我的两位太粗心,被我生擒。
一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一人固执如你,在其他房间受审。他的口风很紧,不比你差,但你要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战胜药物的作用,不是每个人都能克服幻觉的诱惑。你们两位之中只要有一人松懈,我就要遗憾地宣示二位的结局了——主动招供和被迫承认是两种态度,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们不在乎。”
“我是在帮你权衡利弊,士兵。
我不知道你们是听信了何人的谣言,迷信了谁的蛊惑,敢在灰都公然行凶。灰都是王庭所在,是帝皇的征服之城、是格威兰的首府,不是共治区的叛乱地带,更不是你们训练射术的靶场。
就算从你们的角度来讲,我姑且当你们真心视我们为反叛者、不忠者、利欲熏心的小人、暗中勾连的私党,所以你们要替国王陛下尽忠,前来清理我们?帝皇在上,你们是在共治区待傻了,耳朵里听不得民众的声音?自温亚德的事件结束,我们的人四处奔波,处理积压的案情、协调自首的警察、安抚幸存者、争取死者的赔偿金——
我们是什么口碑,你们在开枪前打听过吗?
你们不会以为黑水和你们当兵的一样,名声糟糕到不用在意?你以为说动你们来送死的人占理?去吧,叫他们把温亚德的事情通告格威兰,看看公民是如何评判。我告诉你,从征服之城的廉租房到南境的大牧场,从西海岸的庄园到高琴科索山下的工厂,没有人会苛责我们要挟陛下,他们就是埋怨,也是埋怨我们不把陛下逼得更紧迫些,嗯,除非他们是丧失荣辱心与判断力的蠢蛋。”
俘虏沉默片刻才低声回驳:
“狂妄自大。格威兰属于王庭,不属于你们。”
“格威兰不属于任何人,士兵,”戴维坐回审讯者的位置,重新旋转起他的钢笔,劝出了仅存的玩味和耐心,“帝国时代早已结束,灰土的领主是全体格威兰人,而陛下则是格威兰人的一分子、是格威兰人的领袖,却不是格威兰人的主人。假如想不通这点,我建议你重温教典与律法,从而备足论据,去圣城请帝皇使者驾临。毕竟从法理的角度讲,帝皇的代行者更有资格来统治我们,令我们回归最正统的帝国社会——如同主人鞭笞奴隶的社会,不是吗?”
这次,俘虏闭上眼睛和嘴巴,用沉默作为回击。戴维也不勉强,只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在露丝取出电击器时送出最诚挚的忠告:“负隅顽抗的结局,是性命与名誉的双重损失。请自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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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为俘虏进行了简单的表皮杀菌消毒,然后用电针刺入他的神经干,开启电源,用痉挛和刺痛作为正餐前的茶点。
再坚韧的肉体也无法忍受电流的刺激。俘虏的肌肉疯狂抽搐,整个人在刑椅上颤动,眼球变成了纯白色,嘴边溢出白沫。当他接近极限时,露丝关闭电源,任恶臭弥漫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