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圣恩者,谁见了都要怕的圣恩者。嘿嘿,意外吗?”
“不、不,没有…”
“孩子,无须遮掩,对我而言,坦诚是交流的基石。我晓得你们在疑惑,疑惑堂堂圣恩者怎会同不入流的黑帮合作?确实,同地痞流氓共事,非常拉低我的身段…但和他们搭伙,有利于隐藏我的身份、隐藏我外国人的身份。”
“您是…外国人?外国来的圣恩者?”
“是啊,你们格威兰人挺排外的,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入不了他们的眼呢。开玩笑,开玩笑——是我瞧不起他们,毕竟我壮志凌云,他们?只会拿稀罕的力量换取金钱、地位及尊重,不知进取…可笑。”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独白,男孩圆瞪着眼,女孩蠕动着唇,生怕惹出藏在独白后的怒火、那显而易见的轻蔑与愤恨。
“说远了,哦——我弄错方向了?且等我问路,”说着,老伍德将车停在马路边,降低车窗笑着招呼路过的巡警,惊得兄妹二人大气亦不敢出,“嘿,尊敬的警官,请问您知道…”
有心留意的男孩先顺着老者的视线瞥向车后,见一辆灰白的轿车急忙调头转向,又看向近在咫尺的警察,嗫嚅却不说话,将妹妹的五指捏得更紧,轻轻摇着头,似在告诉她仍不是时候。
远去的灰白轿车内,巴尔托正朝着电话那头的老怀特赔罪:“老板,是、是…我们着实没有办法,那家伙直接…直接找条子说话,还朝我们笑…是的,老板,您骂得对…他就是条疯狗,不要命的疯狗…”
这时候,老伍德已问清楚方位,同巡警道谢后驱车远去,笑得十分欣慰:“懂事的孩子,真聪明。好啦,别紧张,我只是个太孤单寂寞的老头子,想找些乖巧的孩子说说话,打发时间而已…嘿嘿嘿,知道吗?我最多在格威兰逗留一年,而这趟旅程的终点,就是你们的故乡…你们的家园,温亚德。所以啊,孩子们!你们就好好陪陪我吧,陪我在格威兰走走…等时间到了,我会送你们回家,让你们毫发无损地冲向父母的拥抱啊。当然,前提是你们听话又乖巧,明白吗?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哦,不,稳赚不亏的买卖。怎么样,嘿嘿,有兴趣接受我的提议吗?”
“好的,”男孩急忙眨眼,示意妹妹快些回复,“伍德先生。”
待哥哥说完,女孩也抬高头来发声:“好、好的,伍德爷爷…”
“唔,很好、很好,”老伍德将一张碟片放进车载的碟机,选好典雅的交响乐,在震动心弦的旋律里望向远方,哼着孩子们听不懂的梁语,“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未来可期啊!真棒真棒,我是说…管用的本源啊,”在温亚德的酒店客房里,无秋如此夸赞讲明见闻的小武,“假如不用引导亦可连接陌生的目标,你就是无所不知的第二张网——更是能窥探全世界的网。说说吧,小武,可曾拿视界干过坏事?”
“坏事?”想着那些惊悚的画面和交谈,少年的心惊悸不已,“没有吧?睡觉时不好控制,平时…我只拿来看看大家在做什么,比如…在通话前先瞅瞅,免得吵到大家休息。”
“真的吗?真的没做过羞羞的事情?”
“羞羞的事情?”
“唔,举个例子…小武啊,有喜欢的女孩吗?”
“啊?没有吧,没有。”
“怎么会呀?小武,别害羞,跟爷爷说实话,乖…有没有拿视界偷看过喜欢的女孩子?像是欣赏人家洗澡——”
“无秋爷爷,还是少开下流的玩笑吧…您不是能调取网的记录吗?我哪做过这样龌龊的事情…”
“嗯,连这样的歪心思也没打过?”
“没有。谁会想出这样低俗的坏主意啊…”
“我啊。没长个的时候,我打不过村里的女孩,只能趁她们下河洗澡拿了衣服就跑。最后亏得我姐姐求情,我才还回去。不过嘛,等到了家我就挨了顿揍,给竹条抽得屁股开花。你说,要是小时候我有你这本源,拿去偷看她们干了哪些坏事,好捏住小尾巴打报告,省得自己动手,兵不血刃啊,岂非好事一桩?”
少年叹口气,看向墙上的挂钟,端正坐姿抿着嘴,尽量让神情显得严肃,好去对视老人的坏笑,恳切开口:“老师啊,不正经的话题还是尽量少谈吧。说回来,快要到晚餐的时间了,今天想吃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