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才是默默守护,面面具到的人。
俞晖笑着解释,说:“幼妹难得被长兄带出来玩,饶她一日吧?”
俞曜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只怕在你这里待得久了,她学业疏忽不说,让你分神,我不知该教训哪一个?”
俞晖笑,像小时候一样,上前拉拉兄长的袖子,说:“自然是教训我。”
霞光漫进和室时,俞灿伏在二哥膝头睡着了,手中还攥着写满算式的纸笺。俞晖轻轻抽出那张纸,发现背面用红笔画了只长翅膀的猫咪,旁书“保护二哥的机器猫”。
临别那日,横滨码头飘着细雪般的柳絮。俞灿紧紧搂着二哥的脖颈,死活不肯松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这里读中学,在这里和二哥一起读!”
俞曜这几日看遍了军国主义作风,师夷长技,可却是不是该常待的地方,对俞晖说:“你答辩完,便来找我,我缺个助理,用你会不会大才小用?”
俞晖闻言惊喜:“只怕长兄可别嫌弃我!”
小俞灿的发间茉莉香混着海风咸涩:“二哥的怀表给我。”
鎏金珐琅怀表放进她掌心时,小丫头变戏法似的摸出片樱花瓣,仔细嵌进表盖夹层:“这样二哥看时辰写论文时,就能想起教我打算盘的日子,也就能想起赶紧休息,不然,大哥哥要打你的,长姐要骂你!”
汽笛声催得人心慌。
俞曜抱着俞灿登船时,俞晖突然跑过去,抱了抱长兄。
俞曜伸出一只胳膊,搂着俞晖,安抚鼓励式摸摸后颈,拍拍头:“知道你会好好学习,我没有什么嘱托的,只盼你好好休息,别让家人担心。”
“小晖不敢。”
“下去吧!大小伙子还恋家!”
邮轮拉响最后一声长鸣。
俞晖追着渐远的船影奔跑,直到妹妹的鹅黄衣衫化作海天之际的星点。
回到租赁屋时,月光正照着案头木匣——不知何时被人塞进张糖纸,上面用口红歪歪扭扭写着:
“二哥的樱花糖,我藏在算盘第七档。”
翡翠算盘轻轻一摇,果然滚出颗裹着樱叶的金平糖。俞晖含着糖块翻开专利书,忽然发现扉页夹着张地契——虹口新置的厂房图纸上,长兄用朱笔圈出“俞氏机械厂”五个字。
咸涩的液体滑入唇角时,窗外传来卖宵夜的梆子声。俞晖就着月光写下新家书:“吾妹灿灿,今日我在隅田川畔,见到你画的会飞的猫了......”
海风穿过半开的窗棂,将信纸吹落在青瓷笔洗旁。
月光下依稀可见"蝶式涡轮"设计图上,不知被谁添了双猫耳和翅膀,旁边还盖着枚胭脂印的小爪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