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俞曜笑:“长姐在办公室摔了那个聘书,转头让我捎来这匣阿胶——还有戒尺,长姐听说你熬夜画图夜夜咳嗽,这事儿不光全是长姐的命令,我也想和你说道说道”
怀中小妹突然抽动一下,俞晖轻拍幼妹后背哄着,可怜兮兮看着长兄,带着几分撒娇:“大哥,使馆的人胡说,我早好了......"
“二哥说谎,你要是照顾不好自己,大哥带着家法来的,多吓人!长姐听使馆的人说起,都心疼流眼泪了!”
俞灿不知何时醒了,小手扒开他衬衫领口,"这道红印子,定是伏案时硌的!"说着从腰间小荷包掏出白玉滚轮,“小哥(俞昭)教我的,说送给二哥,要给二哥推拿。”
然后侧脸打量举着伞的大哥,说:“大哥,二哥都瘦了,要不把他养胖再教训他,好不好?”
雨丝忽然绵密起来。
俞曜将伞往弟弟妹妹那里倾斜一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里却都是慈爱笑意。
百年老铺"梅园"的纸灯笼在雨中摇曳,俞晖望着妹妹,想起离沪那日,这小丫头躲在送行马车后哭肿了眼,却硬要塞给他一包捂化的麦芽糖。
第五日清晨,俞晖被妹妹的惊叫吓醒。
推开窗,只见俞灿赤脚站在院中,抱着被露水打湿的作业本泫然欲泣:“昨夜放在廊下晾的算术题,被野猫抓破了!”
俞晖扶额苦笑,小家伙玩了四日了,三日前兄长去开会,留了数学题,想来她是没写,又是被露水沾湿,又是被猫抓破的……
墨迹晕染的算草纸上。俞晖忍着笑铺开纸:“二哥教你用算盘重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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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想出去玩!”
“祖宗啊,你玩了几日啦?你可要知道,回去可还是长兄带你回去,你二哥我还没毕业呢!”
老宅带来的九档朱漆算盘铺在茶几上,俞灿跪坐在蒲团上,看二哥修长手指拨动青玉珠:"这叫'一归',逢五进一..."
话音未落,小丫头突然举起手:“我知道!就像二哥给我的金平糖,五粒红的换一粒金的!”
春阳透过樟子纸映在兄妹身上。
俞晖握着妹妹小手拨动算珠,惊觉当年襁褓里的奶娃娃,如今竟能解三元方程。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俞曜拎着漆盒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威严:“灿灿,该练字了。”
“不要!” 小丫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缩进了二哥的怀里。
"胡闹。"俞曜展开洒金笺,“上回让你临摹的《多宝塔碑》......”
“大哥饶我!”俞灿突然想起说:“这几日灿灿都有和二哥哥好好学习,学习那个……那个铁蝴蝶!”
俞晖心头一震。他从未与家人提过"蝶式涡轮"的设计,定是小妹偷翻了他的设计图纸。正要解释,却见俞曜从怀中取出牛皮纸袋:“你工程设计专利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