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境心四处看了看,不远处,有个高一些的山坡。
贺境心直接朝着山坡走去,宋钺歪着脖子看着贺境心,他眼尖地看到贺境心脚前面的位置,还有个白花花的东西,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个断骨。
宋钺:!!
宋钺歪着脖子朝贺境心跑去。
宋钺:“贺境心,脚下,你别乱跑啊,这里是乱葬岗,是真的死过很多人的,你脚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枯骨!”
贺境心回头,宋钺歪了脖子,脑袋正好朝着贺境心的方向,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切和焦急。
贺境心低头,看到了脚前面的白骨,她再抬头,看向宋钺,忽然朝着宋钺笑了一下,“宋二,你过来,我有个大秘密告诉你。”
宋钺眼中露出一丝警惕,毕竟贺境心每次这么说,总没什么好事。
贺境心:“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哦,你不想快点破案吗?现在你的好兄弟,杜引章,也变成凶犯嫌疑人之一了呢。”
宋钺走到贺境心面前,因为脖子闪了不能低头,这里地面又十分不平整,他走的并不快,好不容易走到贺境心面前,贺境心所站的位置比宋钺要高。
宋钺张嘴,正要说话,贺境心一只手搭在宋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忽然按在宋钺的脑袋上。
下一瞬,咔嚓一声。
宋钺嗷了一嗓子,“贺大丫,你谋杀亲夫吗!”
贺境心啪的一下,在宋钺脑袋上来了一下,“叫什么叫,我要谋杀你,还能留你到现在?怎么也要等你把所有家产都给我,这会儿谋杀你一点都不划算。”
贺境心嗤笑了一声,扭头就往前走。
宋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不像话!”
宋钺一低头,然后愣住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后又前后左右摇了摇,“不是……贺境心,你怎么还会治扭脖子?”
贺境心:“呵,我可是贺大师,会点小技能不是很正常吗?”
宋钺:哪里正常了啊!
宋钺跟在贺境心身后,走到了小土坡的最上头。
站得高,看得远。
贺境心站在土坡上,极目远眺,很快,她的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那里是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方向。
往这边来的路,明显要小很多,其余两条是常走的路,路面被踩得又宽又结实。
宋钺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路口,“咦,那个路口……”
宋钺记得那个路口,毕竟他们不久之前才走过,“有一条路是通向溪草村的!”
贺境心点头,“我想,我大概知道,花农为什么会死了。”
贺境心从土坡上下来,张书鹤此时正拿了一个小铲子,想要把地面挖开,贺境心直接走到张书鹤面前道:“不必挖坑了,张大人,你知道王三喜家住在何处吗?”
张书鹤惊讶地抬起头来,“宋夫人是发现什么了吗?”
贺境心抬起手,指向了刚刚发现的那个三岔路口,“那边,其中一个路口,是通向溪草村的,另一条道,应该是通向官道,我们来的时候,便是从那边来的。”
张书鹤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宋钺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初,花想容找村长开路引,是言明自己要去长安的,可她最后却出现在了洛阳,至死也没能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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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鹤听宋钺这么一说,瞬间恍然,“你是说,当初花想容带着牡丹离开溪草村,极有可能是搭上了花农王三喜的车,但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可能是王三喜贪婪,把花想容连同牡丹一起,带到了洛阳!”
如此,一切都连上了!
不起眼的花农,却在这其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张书鹤收起铲子,转身就朝自己的马走去,贺境心和宋钺重新上了马车,一行人跟在张书鹤身后去花农王三喜家。
刚刚有关于王三喜的事,不过是猜测,他们需要去求证。
王三喜并不住在溪草村,他住的地方,要顺着往溪草村去的那条路往前走上二里路,然后再拐到另一个方向去。
王家村算是一个非常大的村落,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王,王三喜家住在村子东头。
三人在村口停下,张书鹤下了马,贺境心和宋钺则从马车上下来了。
三人一起走在村中的土路上,王家村不少人家都是以种花为生,这一路走过去,入目所及,倒也挺好看。
三人走的并不快,而村中劳作的老农,见了外人进村,少不得要关心一番,万一是来采买花卉的贵客呢。
王大贵扛着锄头,走到了三人面前,脸上还带着笑,“三位贵人,是来咱们村买花的吗?”
这三人衣着体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农人。
张书鹤作为一地父母官,并非是高坐庙堂之上,什么都不管的那一类,他耐着性子和王大贵攀谈,谈着谈着,便问起王三喜家的事。
王大贵有些遗憾,原来客人已有目标,“您要是问别家,我可能不清楚,但三喜我知道啊,他是我隔房的堂弟,哎,就是可惜啊……前几天出了点意外,人没了。”
张书鹤露出遗憾之色,“这样啊,我是听说,洛阳城里谢家都是从他家定的花,想来选些花来着。”
张书鹤是个非常擅长聊天的人,走了一小段路,他就从王大贵嘴里,把王三喜家的情况问了个大概。
比如说,王三喜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攀上了谢家这门生意,每年光谢家就能稳赚不少银钱。
王三喜家二十多年前,盖了一座气派的大院子,那大瓦房,到现在都还是他们王家村的独一份,比村长家住的都气派呢。
听到王大贵提起二十多年前,三人都精神了不少。
“青砖大院子要盖起来,得不少银子吧?”宋钺问,“他家是哪里发的财啊?”
王大贵知道的也不太多,毕竟这种事不好打听,“这谁知道,不过大家都猜,他们是不是遇到贵人了,也有人猜是不是捡的。”
这一路撩闲,很快就走到了村东头。
王大贵指着前面那座青砖院子,“那边就是了。”
“多谢。”张书鹤道了谢。
王大贵摆了摆手,扛着锄头走了。
张书鹤三人看向前面的大院子。
果然很气派。
院子外面,种了一圈花木。院门外的一个空地上,有着烧了纸钱的痕迹,也是,虽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少,但王三喜也没死多少天,应该是才过了头七。
张书鹤上前去敲门,不多时,门从里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