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光秀觉得他的心脏在蹦蹦蹦的直跳。她太心动了,她太想把罗科里这一群败类给打入深渊了。

然而很快理智便占据了大脑上风:“朱慧,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但我想告诉你这里面的事太多,水太深了,你不要轻易的迈进来。”

冯光秀在那个烂泥市的小金库中沉沉浮浮那么多年。那个小院有什么背景她不知道,但是光从那些一个个位高权重还时不时有外地高官过来的情况就知道里边儿的水不会浅。

朱慧虽然是个战斗英雄,但到底从部队上退下来很多年了,她连小院里边有什么会发生什么都不了解,又说什么把罗科里他们一锅端呢?

冯光秀也不相信小院里有军方的间谍,因为在那个小院里,出身军政的人不在少数。

罗科里他家老爷子算是有能力的了吧。但是他的家世在小院里只能算得上是中上。

比他家有权有势的人家多了去了。

想把他们扳倒,谈何容易,这些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资源置换。

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关系都不大,然而地底下他们的关系就像是竹子的根一样,是紧紧的盘在一起的。

对于冯光秀而言,那些人是一座大山,一座她永远也越不过去的大山。

她站在这座大山面前是那样的渺小,渺小到那些人只需要伸一伸手就能把她们这样的蝼蚁碾死。

朱慧坚定的看着冯光秀:“我们国家从那样的境遇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们对于犯罪者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他们就不会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

“秀秀,我们是有地方讲理的。上头的那些人并不全都是老鼠屎。”

朱慧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冯光秀听了却只想笑。

“曾经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天真,但是朱慧那些想要反抗的人全都败了,她们包括她们在乎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朱慧这趟浑水你不要去掺和,如果你信我,你就赶紧从省城离开,去哪里都好早早的走。”

冯光秀是羡慕朱慧的,羡慕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这么的勇敢,这么的一往无前。

可她不敢跟着朱慧一起勇敢,她的身后站着太多太多的人了,她的父母她的孩子。

生她的和她生的她都做不到看他们出事。

她承认她是个懦夫,就像很多年前她不敢明着反抗罗科里一样。

她怕朱慧再说别的话动摇她,于是她把头上的头巾往下拉了拉,弯着腰弓着身子飞快的从这个地方逃离。

朱慧看着她的背影并不惊讶。

就连她这个只见过销金窟的冰山一角的人都觉得那里危险,可怕。她又怎敢肖想身处销金窟中的冯光秀悍不畏死呢?

她也不着急,那个肖金科冷落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只需要她认真的仔细的去观察,她总能找到别的突破口的。

她也从这个地方离开。在新走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冯光秀和她说了两遍的那句话。

事已至此朱慧已经对她上辈子的死亡有一定的推测了。

她大概率是死在罗科里的手中。

至于是被他折磨死的,还是反抗死的这就有待商榷了。

但朱慧想按照她的性子,她应该是在反抗过程中没的。

深仇加旧恨,朱慧对罗科里这个男人的厌恶更深了。

她觉得向明珠在她的记忆中过那样的生活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罗科里先害死了她。

否则崔继鑫那个人模狗样,人面兽心的王艳想娶她的女儿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朱慧一想到她亏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为崔继新一家劳心劳力还捞不上半点好就觉得气血上涌。

她怒气冲冲的回家。

向长征和向天佑父子被黄阿姨和崔明珠分开看守在各自的房间里。

今天等一天三顿饭,吃的都是特辣的东西,特辣饭菜下肚不到20分钟向长征和向天佑就窜稀了。

黄阿姨和像明珠是不会帮他们解绑,让他们去厕所的,因此黄阿姨特地去了一趟地窖,从地窖里取出冬天盖在菜上的脏兮兮的黑棉被丢在他们的腿边。

这黑棉被的岁数跟向长征的岁数差不多大,在下岗之后盖了那么多年的菜味道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