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璀一怔,握着匕首的手松了松。
其实方才她看到时书说的那句话,看着晏琛的神情,她便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这个时候,如此大队人马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寻常身份,而他们认得崔寄的匕首,这是崔寄的信物。
第一眼见着晏琛时,除却一瞬间的惊艳,阿璀其实自心里便生出一种说不清的亲近相熟感觉。她奇怪于晏琛的情绪,奇怪于他看着自己时说出上来的神情。
她是聪明的人,先前自崔寄口中所听说的关于那位数年未曾见过的兄长,即便从前的记忆湮灭凌乱,但她也从崔寄的那些言辞形容中渐渐勾勒出兄长的影子。
当所有的猜测串联起来的时候,她不敢相信命运便这般巧合让他们在此刻遇见了。所以方才她由着他抚上自己的脸,未尝不是她有存着寻求确认的想法,而此刻,那轻轻浅浅的两个字,印入她的眼睛,便是他予她的答案了。
阿璀收了匕首,一直蓄着力的手此刻收了力道才觉得有些酸了。
她看着晏琛,只觉得似乎有一口气松下来,而脑中却顿时如迷雾朦胧,也不知该给个什么表情了,她道,“你莫哭了。”
她道:“衡阳军没有去潭州,而是转而支援永州去了。随风军另有一队人马,约七千余人,已过邵州,不日便至潭州城下。届时随风军两万余人前后夹击,困守潭州城,城中至多还能再坚持两日。”
她道:“崔先生被困潭州,身边只有数百人,你得去救他。”
“你……”晏琛听她一字字言辞清晰而语气深刻,这是风雪中长成的女子,这是他的妹妹,虽不是自己记忆里娇软柔弱模样,但这确实是他的妹妹,晏琛伸手用衣袖按了按眼角,“我知道了,你放心。”
见她不知是在风雪中奔波了多久,身上大约也是湿冷,晏琛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的肩头。
“时书!”晏琛唤崔时书,匆匆吩咐道,“你带两人,持我手令去接应左卫军,三日之内,务必增援潭州。”
“纪远道,你带随行这一队人速去永州,以备接应左卫军……”
“另,左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