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敦看向关璀:“如今看来,这便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粮价上涨,本当有限,但若愈演愈烈,价比黄金,则饥荒将来也。”关璀正色道,“但此时究其根源还在其次,抢救民生当为首位,若粮尽而后不得增补,愿先生竭力劝说州府,开仓放粮。”
“义仓粮备,救民护民本是州府本职,你不必多忧。”
周从敦很赞许关璀的谈吐大方不卑不亢,又想起自己妻子这些时日为长子婚事烦忧,不知怎的竟存了些心思,不免来了探究兴致,问道:“敢问小娘子名姓?”
“是我的错了,方才忘记介绍清楚。”冯云述笑道,“我的小师妹,关璀,关琢光。”
“关?”周从敦狐疑看向冯云述。
他是知道冯云述的师门的,知道他曾拜于关氏门下,师从鸿儒怀阙先生。
冯云述点头算是回答,却并未再多做解释。周从敦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愿再多说,故而也知趣地停住话题,不再追问。
而方才一瞬间为自家长子婚事求问的心思,也如同一下子被浇了桶凉水一般熄灭了去。
关氏名声在外,怀阙先生更是天下儒学之础石,怀阙先生之孙女,便是想入宫也是入得的,哪里是自家能肖想的呢?
未有丝毫表露,压下这番心思不提。
周从敦起身道别,更有几分如对旧友的从容意思,道:“关娘子所言所想,吾当尽力而为。待吴使君归来,也会立时报知。使君爱重百姓,必不会坐视不管,关娘子尽管放心。”
“多谢周先生。”关璀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