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底下嫔妃愕然,有人认出这人是谁,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倒是个会钻空子的,趁着皇上在这,竟唱了这么一出戏!”
“新进的妹妹们确实有本事,这曲儿唱得,连我心动了呢。”
“不是说徐答应病了,怎么皇上一来,就跟猫见了腥似的巴巴过来,病也全好了。”
明裳听着周遭的奚落,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眼眸悄悄往上一抬,高坐的男人看似是在听曲儿,可那眼底藏着的,却是深不可测的淡漠之色。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不禁生出好奇,手握江山的帝王,天生薄情寡性,不知倒底会对什么样的女子动心。
尾音卷着满池的荷花落下调子,徐答应含羞带怯地福身,“嫔妾请皇上,娘娘,各位姐姐安。”
李怀修眼皮子掠向伺候的全福海,全福海心领神会,“皇上,这是新进宫的徐答应,您还夸过她嗓子好,只是入宫了染了风寒,病了许久。”
李怀修点了点头,搁下了手里的茶盏,目光落到下面的女子身上,“病好全了?”
徐答应听得脸越来越红,怯羞羞地“嗯”了一声,又觉失礼,恭恭敬敬地答话,“回皇上,昨日嫔妾身子痊愈,本是要再养一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但今日得知娘娘设宴,本想唱给后宫姐妹们助兴,不想……不想皇上也在。”
闻言,有人忍不住鄙夷,倒底是巧合还是有心设计,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今儿皇上不来,怕是明日徐美人还要称病告假,何曾把皇后放在眼里。
赏荷宴兴致勃勃地来,散去时众人心里却都是不好受,先有宝珠公主,后有徐答应,本就少得可怜的圣宠又多分一杯羹,谁还能高兴得起来。
当夜,嫔妃们都等着信儿,皇上究竟是要去上林宫看宝珠公主,还是要去秋水榭召徐答应侍寝,毕竟徐答应那副嗓子确实好,唱的曲儿直叫人入了温柔乡。
夜幕将至,敬事房小太监端着嫔妃的名册到了御前,今儿八角亭的事儿传遍了后宫,都等着皇上点寝,全福海也生了好奇,但他可不比下面那些没分寸的奴才,即便好奇,也得压得死死的。
李怀修头也没抬,朱笔落下一行红字,指骨在上点了点,招来全福海,“拿去御书房,明日后午召左军大臣觐见。”
全福海躬身接下,转身之际,见皇上拂袖起身,撂了阮嫔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