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皇帝一通问罪下来,白傅正的官服都被汗沁透了。

祁兮跟着白河几番跪拜,周熠泽没扯上祁家叫祁兮觉得奇怪。

大概是母亲坐在席上吧。祁兮想,父亲身死,再如何追究,祁家剩余三个孩子都是姝贵妃血脉至亲。看皇帝的态度,对她没有多少敌意,到底爱屋及乌。

一场酒宴下来战战兢兢,众臣光下跪行礼喝酒,特地准备的珍馐没几个敢碰。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偶尔吃一筷子也味同嚼蜡。

直到亥正宴席散场,祁兮跟着白河上了马车。发冠当即摘下放在膝上,女孩子扭扭酸痛的脖子,肚子也跟着叫起来。

“现在做有些来不及,刚出门我就遣人去买夜宵了。”白河道,“等会儿你吃点。”

说声多谢,祁兮没再说话。

那夜争执后,两人相处变得客气疏离。前些日子祁远在离州,虽说生分倒也情有可原。

今日碍于身份,两人强行绑定走这一趟,衣服制式到马车式样一概拘着。

面对面在车里坐,眼睛往哪放都不知道,祁兮只能盯着膝上放着的那顶发冠。金银珠宝镶丝点翠,她一一抚过,确实是个好东西。

马车悠悠晃。这段路祁兮常走,只是从未如此漫长。

路程过半,白河开口了。

“我替你取解药。”

祁兮抬眼,昏暗马车里青年人表情看不清。

“三年,不,两年。求你给我两年。”白河恳求道,“两年时间我若不能替祁家拿到解药,白家任你处置,我概不干涉。”

祁兮怔愣。

白河会这么说她始料未及。确切说,她接受不来,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