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二弟最重感情,小时候无论如何争抢,闹得多么难堪,二弟最后都会到他面前客客气气说抱歉,赔礼再与他一起玩。

如今情形,白尧不指望白河能够彻底原谅。只是饶他性命放他走人,他相信他弟弟能做得到。

看到白尧一双眼乞求地看自己,白河避开视线。他环顾四周,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神色凝重却都没看他。他们相信他的判断。

“白王世子白尧私铸兵器,以活人为代价豢养死人军队。伙谋祁、丁两家一路紧逼离州城,寓意谋反杀弟弑父。”白河一字一顿艰难出口,每个字都淌着血泪,“如此……”

“二弟!”白尧忽地噗通一声跪下,道,“大哥知错!大哥知错!大哥不求旁的,只求让我们回离州……世子之位我不要了。我悔过,我悔过,我会亲自与父王道歉!”

祁兮脸上阴晴不定。她右手紧了紧,又攥出血来。

是啊,以白王的性格,就像此前白尧囚禁白河那样,一旦到了离州城,白尧也能活。

可那是白尧啊,不能放。一旦放虎归山……

不自觉扭起眉毛,祁兮怔怔看向白河。

她未婚夫俊美的侧脸,嘴巴一张一合。白河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侯爷!”祁兮忽地喊他。

白河闻言回头,她又心软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会上大致说了些从丁梨和投降兵丁那边得知的军队派遣调度情况,顺便提及如何北上一类话题。这些祁兮大体听得就过,那些不需要她操心。

隐约冒出的不祥预感震地她心跳突突。

祁兮怔怔往窗外面望,外头天光透着窗户纸进来白茫茫一片。

县衙外,黎阳外,稍稍更远的地方,一骑战马驼着个干练公子哥,一袭黑衣正往黎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