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笑一下,不解释。
祁兮道:“世子殿下,将士们等着呢。叙旧可免,咱们说正事吧。”
话音落,场上气氛瞬间凝滞。
白河不忍心叫大哥难堪,只是兄弟闹到如此嫌隙,追堵他的铁蹄踏遍整个离州。逼他在此一隅苟活也全然不放过。哪怕是今日,一个时辰前,他这大哥想着都是如何要他的命。
况且围困月余,黎阳守兵颇有死伤。这些血肉代价,如何是叙旧聊天就能一言蔽之的?白河若敢如此,他又如何去和黎阳弟兄交代,和离州流离失所的人们交代,和千千万死了依旧不得安息的无辜百姓交代?
堂上一双双眼看他,白尧芒刺在背。
当日丁梨怂恿他夺权白尧也并非头脑一热答应。他是算过所有的棋觉得此事十之八九可行,这才敢行动。
却不想羁押白河叫他逃了,也不想他这一逃竟逃出生机,如此竟也叫他反将一军。
见白河不说话,祁兮兀自开口,道:“丁将军和丁梨羁押在此,丁将军嘴硬不说,而丁小姐只吓了吓,就对谋反一事供认不讳。”
她一示意,旁侧红豆将画着红押的供词取给白尧看过,又拿走。
“世子殿下好像无所谓。”祁兮微微笑道,“我与你交个底吧,离州消息截断进不去皇城偃州,而如今皇城偃州传的已然是离州瘟疫世子叛乱,靖泊侯平乱;叶将军既以是我靖泊侯左膀右臂,其编下副将郭义已然带兵前往离州城见白王。如此一路北上,告知战况,世子殿下大势已去,难道还以为我们黎阳就只是抓了你们三个吗?”
祁兮的话浇灭白尧最后的希望。
只是白尧仍旧不甘心,道:“不可能,我的死尸军团还在,依旧会荡平离州……若没有我等领兵,活人要如何才能与这些怪物交战?若没有我……”
“殿下。”祁兮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没有人岂能为家?没有百姓岂能为国?靠那些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东西过活,您就没想过日后如何生存,又是否会被反噬?这些东西,烧了就烧了,可别小瞧离州百姓。”
祁兮皮笑肉不笑,又道:“扯远了。这些世子殿下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这里在座的很多人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所以,我们今日是来当地府判官的——”说到这里,女孩子看向白河,道,“侯爷您的意见是?”
听祁兮喊白河,白尧兀然抬头,凄切喊了声:“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