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将大榕树下的竹椅搬到棚子下,扫净积雪,坐了上去。
她看了看安恕那忙碌又繁复的背影,然后抱着茶壶闭上了眼。
朴素简单的茶壶亮起了微光,溃散出零零散散的斑点在空中浮动,那些是精炼后纯净的灵气,那些仅仅是她修行所溢散的残留。
如今没人知道她的茶壶到底存了多少如此精炼的灵气,毕竟在昨天之前壶里一直装着颗月亮,吞灵诀在没被唐真改版前可是天下最知名的速成流派,如果想,红儿每天都能把身体装到装不下为止。
但她谨记着唐真的话,让她控制修行速度,不要着急,学个法术。
于是她便像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妇人,每日只小小的消耗一点,其他的都存起来。
不过她也不是小气,平日里会偷偷的给大家的茶里添私货,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东西沏成清香的茶水,有人喝的出来,比如唐真,那茶入口会痒,有人喝不出来,只说她的茶好喝,比如屏姐。
红儿当然知道这些灵气对唐真没用,可。。。万一呢?多喝点呢?
她很执着坚持给唐真泡茶,唐真也不说,只是闷头喝。
到了此时,勤俭持家的小妇人终于开始检查自己的家底,因为月亮已经还回去了,茶壶里只剩下地脉结晶,她觉得自己需要规划一下自己的修行路。
以前没有想过,因为唐真的规划肯定比她合理太多。
但此时苟安不在,有些事情,终究要自己解决。
其实昨天看到萧不同的死亡,她是有些感触的,但又说不太清。
她看到的萧不同,并非是其他人眼中的为了南洲一口气争破天的英雄。
她没有那么宏伟的视角,也生不出那么深刻的领会,她看着萧不同与白生,这对“师徒”彼此反目,彼此厮杀,看到萧不同邀请师父一同赴死,看到萧不同倒在离白生几步的距离,最后看到白生伸手去摸萧不同的头。
她感受到一股酸楚,原来有些矛盾永远无法调和,人注定无法抛弃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