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不由得苦笑,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说祁狅愿不愿意受这份委屈,单就是说服阿湛都是一件天大的难事,还有这朝中悠悠众口,她怎么去堵?
“他不是驸马,念你初犯,不知者无罪。但这种话,可千万不要让第三个听见了,知道吗?”
太医令慌忙拽起徒弟的胳膊跪下磕头:“公主殿下仁慈,老臣今后一定好好教导这孩子,让他管住自己的嘴。”
那徒弟顿时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奚娆神情严肃地点了下头,低头又去查看祁狅的后背,伸手轻轻按了几下,见没有鲜血渗出来,这才相信太医令是真的把伤口处理妥当了。
与此同时。
祁狅悄无声息地苏醒了。
略带茫然地抬眼,却感觉眼睛上蒙着什么东西,周遭漆黑一片,在听见床边跪着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时,撑起手臂就想起身,却马上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便听见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疼吗?你忍一忍,药粉才刚敷上去没多久,这会儿正是渗入皮肤的时候。”
祁狅怔住。
奚娆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头,见他没再呻吟,这才起身走下床榻。
“本主要去换衣裳,整理一下妆容,你们先去看看其它人吧,过一个时辰再把汤药送来。”
太医令及其徒弟随之恭敬地退下,均是心有余悸。
奚娆叮嘱宫女仔细看顾祁狅,这才去到太皇太后那儿回禀。
太皇太后见她一身尘土,心疼地直皱眉,“菩萨保佑,你总算没有出事!先帝走了,幼安也走了,我这颗心啊……已经千疮百孔,真的再禁不起半点折腾了。”
说罢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我年轻时还有不少漂亮的衣裳,你且去选,看上哪件就穿哪件,甭跟祖母客气。”
竟是半句没提陈老先生。
奚娆琢磨着许是太皇太后没有看清,并未觉察,哪知道刚换好衣裳,就被她堵在了房间里。
太皇太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尽量压低嗓音,声色俱厉地问:“那男人不是个老头,而是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月儿,你有事可千万别瞒着祖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