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耳道里流出了血来,众人才明白了童童的意图——那死寂的世界随着她的叫声收缩了,边界线正迅速冲来。
虽然被笼罩过的土地还是那副样子,但用肉眼能轻易看出二者的不同。就像一个加了滤镜,而另一个没加。
众人默默看着那黯淡的边界迅速缩来,越来越小,直至从垂直于脚底的土地掠过,缩回了童童的体内。
风吹进来了,空气开始流动,几人的发丝和衣角渐渐抖动起来。
“那是……什么?”戈尔开口,望着童童脸上缓缓浮现的纹路。
一共两道,半公分宽,从鼻侧延伸至耳后,一左一右分布在她的眼角下方,发着既像白色又像绿色的诡异光芒。
“那是异能吗?”戈尔弯腰俯身,眼睛一眨不眨,喃喃说,“我感觉她觉醒了,她的气势和之前很不一样,这肯定是觉醒了……”
“但这是什么呢?好像有些特别。”
“如果那是代表着异能的光芒,怎么会这么规则?就像是两道纹路。”
“就像是……圣躯上面的纹路。”小蛇从他衣袖里爬出来,缠在手腕上,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
“老夫这道分身里没多少能量,可打不了架。”李墨幽幽说着,迅速朝后飘去。
马天引抬手牵引着大白升空,让他远离危险——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可这个死犟种一直用眼神拒绝他。现在情况不明,惯不得他了。
砰。
童童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大白裸露着白骨的脚腕。马天引牵不动他了。大白维持着即将升空的姿势,看起来就像被矮小的童童单手举起了。
咔啦,咔啦,咔啦。
童童一下一下摇着大白的身体,像不死心地摇晃存钱罐的小孩儿,又震下了些许鲜血皮肉。
大白都快给整脱骨了,衣服都快挂不住了。现在他不像纳干诺了,倒像草原上被狮群啃食过一顿后剩下的野牛。
但童童想要的大概不是这些血肉。她皱紧了眉头,将大白啪得摔在地上,又摔碎了几根骨头。
她蹲下,将小手探入大白胸膛,摸上那颗正艰难修复的心脏,一下一下捏着,不断变化着位置,却只挤出了几串稀薄血水。
她恼怒地叫了几声,音色已经回归了孩子的范畴,不再像方才那样渗人。她翻来覆去折腾着大白,心脏都快捏把烂了,她越发不耐烦。
大白始终静静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将大白举起,又一次摔在了地上。她抬起手,上面发着苍白的绿光。她冲大白呜哇叫着,似乎是在威胁。
大白好像懂了,他抬起未断的那只手臂,捡起散在地上的一截自己的肋骨,微弱绿光于指骨间伸缩,缓缓将其化为纯净的生命力。
童童眼睛一亮,上前抓着大白还附着些许皮肉的手腕,苍白的绿光立刻附着了上去,贪婪吸收着。转化了一点就立刻吸干,永远供不应求。
“也不能这么惯孩子啊。”马天引的声音自上空幽幽响起。
一柄闪着寒光的镐把旋转着飞下,直奔童童的脑袋。
后面还跟着铺开摊平的沙土,遮蔽了日光,如天倾般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