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书籍,大批工具,大批衣服药物,以及所有老师、科研人员、重要学者、顶尖医生,都被一辆辆车带了走,不知去往何方。
红曼在解体,红曼的种子在逃离。红曼帝国,在被打造成最决绝的战场。
孩子们去哪儿了?马天引在肃杀空荡的街头停步扫视,竟是看不见一个孩子。
“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早早被带离了。”戈尔像是看懂了马天引的疑惑,轻声说,“从你们离开红曼那天开始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去了哪儿?”马天引问。
“大概只有李墨知道所有种子的动向。”戈尔摇头。
街上堆放着种种武器,有人讲解,有人操练,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红曼堂而皇之地告诉民众:灾难将至。
“觉醒者不可怕!”有教官在街头演说,“觉醒者!一定可以被普通人打死!只要我们开枪开炮!”
“只要我们敢开枪!我们绝对可以用枪林弹雨打死觉醒者!”
“扣动扳机!我们必须敢对任何存在扣动扳机!”
这种演说每个路口都有,同样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哪怕在睡梦中,人们耳边也不停回响着那句:觉醒者不可怕!可以被普通人打死!
但马天引发现没人信,甚至人们都有些不敢听。普通人和觉醒者作战,这个说法在这个世界太过荒诞。
“监狱里有些觉醒者,再加上最近叛逃的。”戈尔说,“李墨大概会把他们当成教具,真正让人们看见觉醒者是可以被普通人杀死的。”
“那有用吗?”马天引不禁问。
“用处不大。”戈尔摇头,“老虎恐怖的地方,在于人们会被它瞬间杀死。这种恐惧,不会因为它可以被绑着杀死就瓦解掉。”
一天后,四人接近了那个开启一切故事的小镇,大白出生的地方。
它更加与世隔绝了,如今方圆百里不见一个人影。铁路还是坏的,矿场洞口大开,仿佛还在等待着开采。
好在几个村子的尸骨都被收殓了,应该是李墨派人干的。
走到村口时,大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前行。他怯懦了。
他深深望着村里某个方向,仿佛已经确定了他妹妹的存在。他胸膛处的绿光自动亮起,如呼吸般吞吐,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如潮起潮落的规律般,一片腐朽死寂从村子里蔓延出来,直至大白脚下,停住。
它肉眼可见。随着它的行动或是扩散,植物干瘪成灰,石头开裂瓦解,村里隐隐传来房屋的倒塌声。
土地不再温润,水分迅速蒸发,变得干硬死板,人踩在上边不禁会展露出蹒跚的姿态——哪怕它还算得上平坦。
仿佛连风都失了色彩,世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白滤镜。
大白抬头,天上的太阳好远,好远。
“恶……出来了。”一直木讷行走的歌尼木鲁提忽然突兀开口,如在鸟背上时一样。他的声音孤独回响在方圆百里的静谧中。
“恶,复仇,恶,它到底是来了……”他的声音渐渐变大。
“不羁的反叛,最大的生机,无上的恶之灵!你到底是来了!”
歌尼木鲁提跪在地上,空洞的眸子望向村里某个方位,竟是呀呀唱了起来,语调诡异悠长。他摇头晃脑,跟着某种亘古的韵律摆动。
“生恶的灵,埋恶的种,开恶的花,结恶的果……”
“恶果……恶果……谁的恶果?”
“恶果,恶果——”歌尼木鲁提陡然回头,盯向几人,缓缓咧大嘴角,又以更缓慢的速度上扬到极限,才痴痴傻傻地拍手唱道,“万物,万物——”
“都要吃下恶果——”
“万物的——万物的——”
“吃饱——吃饱——”
“摆来吃!”
“都摆来吃!!”
“吃——”
随即,他一头撞死在了地上,扑腾两下腿儿便不动弹了,突兀得像一个没有预兆的喷嚏。
“我糙。”马天引愣住,远离了尸体几步。
默默看了几秒,他拍起手来,又是戏谑,又是想驱散些什么。
啪,啪,啪……
“精彩。”他说,“是个狠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