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袁祥峰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应激开关,原本瘫坐在床边、仿若木雕泥塑般的身子猛地弹起,几步就跨到苏瑶面前。他高大的身形此刻微微颤抖,双手急切又用力地握住苏瑶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她当作救命稻草般牢牢抓紧。他眼眶泛红,里头血丝密布,声音颤抖得厉害,几近哽咽:“瑶瑶,咱回家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天天做梦都想着带我爸妈看看你,让他们知道我身边有个多好的姑娘。”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外,神色瞬间黯淡,声音也低落下去,“可这……眼下这处境,哪都不敢去啊。火车站全是警察,我只要一靠近,怕是立马就被抓了。”
逃亡的这些日子,袁祥峰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夜里,稍有动静他便惊出一身冷汗,瞪着双眼直到天亮;白日里,缩在这狭小昏暗的屋子,精神高度紧绷,时刻提防着门外的动静。他没法洗澡、刮胡子,身上邋遢不堪,身心俱疲到了极点。曾经触手可及的家人怀抱、安稳生活,如今都成了镜花水月般的奢望。回不去的故乡,见不到的至亲,那些熟悉的街巷、温暖的家常饭菜,只能在梦里相见,每次醒来,满心都是失落与惆怅。
此时,苏瑶就是他深陷泥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支柱。他望着苏瑶,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惶恐、无助,更多的是依赖。苏瑶心疼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沁出的泪花,柔声道:“别怕,祥峰,有我在呢。咱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袁祥峰闻言,一把将苏瑶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像个受伤的孩子般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苏瑶轻拍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沉稳又安抚人心。她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决心豁出去,哪怕前方荆棘满途,也要为他寻出一条归家之路。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屋内的沉闷似被这份温情稍稍冲淡,可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未知的艰难险阻依旧如乌云般沉甸甸地压在头顶,考验着这份生死相依的爱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瑶目光温柔,抬手抚平他眉间褶皱,轻声说:“别慌,急也没用。越是这时候越得稳住,我既然决定跟你,就不会让你贸然涉险。火车不行,咱还有别的招。”她拉着袁祥峰坐下,递给他一杯水,水的温热顺着掌心渗进心底,稍稍安抚他慌乱的心。
苏瑶虽是普通文员,心思却细腻聪慧。她盘算起各路交通方式,长途大巴检查相对松懈,但路线固定、停靠站点多,风险依旧不小;自驾得有车,眼下两人没这条件;租车?身份登记就是道跨不过的坎。正思量间,目光扫到桌上旅行社广告单,眼睛一亮:“祥峰,咱报旅行团。”袁祥峰皱眉:“旅行团?不也得登记?”苏瑶耐心解释:“正规团是要,但有些小众户外探险团,组织松散,多是私人牵头,为揽客手续没那么严,混在一群驴友里,不易引人注意。”
袁祥峰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又黯淡下去:“可咱没钱,这种团收费不低吧。”苏瑶早有盘算,打开手机翻出存款页面:“我这些年攒了些,够路费。往后日子还长,先平安到家再说。”袁祥峰眼眶一热,把苏瑶紧紧搂进怀里,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化作一句哽咽“谢谢你”。
陆熙到家时,悦悦欢呼着扑进怀里,小手去抢蛋糕盒。林浅解下围裙,笑着迎上来,一家人围坐餐桌,暖黄灯光洒下,笑声、交谈声此起彼伏。悦悦奶声奶气讲幼儿园趣事,陆熙分享公司里无伤大雅的小八卦,林浅偶尔插几句打趣,这餐饭吃得满是幸福味道。
夜里,陆熙帮林浅清洗画笔,水流声哗哗,他说:“浅,你画展准备得咋样?我瞅那画,意境绝了,肯定能出彩。”林浅嘴角含笑:“还差些打磨,但愿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