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身量拔高了不少,如今挑着担,已经有几分大人的模样了,只不过还是习惯性的跟在蓉宝身后走。
蓉宝提着一只桶,伸手在路边扯了一把草,挥舞了一段路,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扭头问道:“狗蛋,你放多少天假?”
狗蛋都十一岁了,又是读过书的人,如今也知道羞了,先是强调一下,“我不叫狗蛋,我叫冯宪。”
随后才回道:“十五天的田假。”
蓉宝是没有田假的,所以她只能羡慕一下小伙伴,随后问他学到哪来了,背了几本书。
狗蛋没啥天赋,学了两三年才读到《大学》,他自己觉得挺知足的,毕竟比起村里人,他现在可太厉害了,能读会算的。
就是先生有点凶,动不动就打板子,而且骂人也很难听,多是些榆木蠢材之类的话。
蓉宝皱着眉,不太能理解,在她的印象里,先生最生气的时候,就是板着脸叫人贴墙根站好,随后抄书扫院子,从来没有骂过人。
狗蛋没把这当回事,倒是先生的板子让他记忆犹新,抽在手里可疼了,不过被打多了,皮也厚了起来,他伸出手,略有些得意说,“我现在都不怕疼了。”
蓉宝伸出自己的手,比对了一下,觉得真是不一样,于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厉害的本事。
狗蛋身后有个男孩“嘁”了一声,“你吹啥牛啊?上回还被先生打哭了呢。”
记忆涌上心头,狗蛋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倒不是因为被打哭的,而是因为先生的一些话太伤人了。
这个年纪也并不是很大的孩子站在门外,听着先生指桑骂槐的骂了小半天。
他就吹着通红的手,原本是不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吹着吹着就疼了起来,疼的他鼻子发酸,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就是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想哭。
“我哭就哭了,你不也哭了吗?先生还叫你喊爹娘呢。”
小男孩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互相捅了一刀子,两人谁都笑不出来,好在周边的孩子多,大家伙一块起哄,说读书读的皮都厚了,将来吃板子可以多吃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