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蝉虫轻鸣。
先生坐在树下,温声讲学,有那书上的圣人之言,也有先生的浅薄之见,还有学生稚嫩却无错的道理。
以一粒浮尘窥书上正理,对是对,不对也无错。
只是回去的时候着实犯了愁,那天上的太阳晒的人晕晕乎乎,两眼无神。
钱妙来拄着自己的宝剑,走一步喘一口气。
“咋回事,我怎么感觉四肢无力、头重脚轻……”
蓉宝头上顶着一本书,右手微微扶着,嗓音也不如往常响亮,“是不是脸颊发烫,汗流浃背?”
钱妙来给她竖起大拇指,“你真神了!”
蓉宝加快脚步,觉得跟钱妙来待久了,自己的脑子也要被搅的稀里糊涂。
钱妙来双手拄着棍子,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亏大了亏大了,道理哪个时候不能学哦,非得挑个要命的日子。赵蓉,我们等会去吃……”
“赵蓉……”他拔高声音,茫然的四处张望,看着看着,腿不软了,脑袋也不重了,撒着腿丫子往边上见缝插针的跑过去,心里大骂不已。
丢下兄弟一个人走了也就算了,还不说一声,咋有这么个不讲义气的人。
蓉宝已经挤到了先生的屁股后面,连连夸道:“先生的学问真的是高,由小见大,以微知着,小小的一个事,能讲出这么大的道理,真不愧是先生。”
嘉宝靠近她,小声说,“你不能科举未必是坏事。”
蓉宝没听出言外之意,还挺自豪的,“我已经想开了,就算不能科举,将来也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事,自古未有,唯我赵蓉一人而已。”
嘉宝目视前方,闭嘴不言。
庄先生也想装聋作哑,但学生这马屁拍的太顺嘴自然了,他要是不回一句,未免有点伤人心。
“学生好,先生也好。”
“还是先生最好。”蓉宝挤开前面的贺延文,稍稍落后庄先生几步,真心实意道:“先生学问顶顶的好,教的好,学生才厉害。”
边上的汉子觉得这话听的是没错,但又好像有点不对劲,直到面色难看的贺延文小声嘀咕了一句,“马屁精,就会溜须拍马。”
汉子这才恍然大悟,于是看向蓉宝的眼神立马带上了几分赞赏,小小年纪,就已经深谙人情世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