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易长老也不托大,乐呵呵道,“以后有事,我就找你帮忙了。”
“嗯嗯!”墨画点头。
“不过,”易长老有些踌躇,“我可以替你问一下,但伯父他……也就是易真人,醉心法术,喜欢云游天下,在九州各地,搜集各类道法典籍。”
“我也不知伯父如今云游到了何处。飞剑传书,他不知什么时候能收到,更不知何时能回信,或许数日,或许数月,乃至一两年都有可能……”
“这么久?”墨画有些失望。
“是要看一点运气。”易长老道,“毕竟修界浩瀚,云游不知处,书信也杳然。”
墨画叹了口气,“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易长老点头,“若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
墨画拱手行礼道:“有劳长老了。”
此后墨画正常上课修行。
却不料数日后,一日课间,易长老站在门口,冲着墨画招手,“墨画,来。”
到了僻静处,易长老看着墨画,神色就有些古怪。
“你这孩子,运气可是真好……”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天道眷顾。
墨画眼睛一亮,“易真人回信了?”
“嗯。”易长老点头,“伯父他途径坤州,正准备回宗,在易家一处分支落脚,便收到了我的飞剑传书。”
“据伯父所言,千年前水狱门的事,他也觉得蹊跷,但过去很多年了,物非人亦非,如今已不可查。”
“至于水牢术,是他机缘巧合所得……”
“机缘巧合?”墨画有些好奇。
易长老道:“一百多年前,伯父那个时候不曾云游,闲来无事,便在太虚门内任教。”
“一日外出访友,于河边垂钓,遇见有个修士落难,便随手救了下来。那修士为报伯父的救命之恩,将一身灵石财物倾囊相赠。”
“这点东西,伯父岂会放在眼里,便挥了挥手,说救人乃举手之劳,不必挂念在心,这些灵石,你自己留着好好修行吧。”
“谁知那人,倒是个极重情义的人,说救命之恩,岂能不报,自己身无长物,只有这一点灵石,除此之外,便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些修道法门,若是前辈不弃,便用这些法门来报答前辈的恩情。”
“伯父原先也不在意,他是太虚门道法长老,是羽化真人,什么法门没见过。”
“结果那人一拿出来,伯父还真就没见过……”
“伯父思考了好久,才从这法门的属性,经脉的流转,以及法术的用途上,推测出这很可能是当年水狱门正统的‘水牢术’秘籍,与外面流传的‘阉割版’大有不同。”
“伯父心中欣喜,问他这水牢术的来历。”
“谁知那人,却连水牢术三个字都不知道,只说这法术是祖上所传,不知叫什么名字,而且很难学,用起来也不大好用,杀伤力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只当老古董一般的‘传家宝’收着,留作个念想罢了。”
“水狱门的来历,的确不太光彩,伯父想了想,也就没说。”
“但这水牢术,他很喜欢,便收了下来,与此同时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见那修士穷苦,便又给了他一些灵石,还帮他找了个村子,供他安家立业了……”
易长老言尽于此。
墨画却渐渐皱起了眉头,“易真人在河边垂钓……这个河,是烟水河?”
易长老点头,“正是烟水河。”
“易真人有说过,是烟水河的哪里么?”
易长老道:“这个伯父倒没说过,但既然是钓鱼,想来应该是在下游的河湾处,当年我也曾经和伯父去钓过几次……”
“下游河湾?”
墨画没什么印象。
“沿着烟水河道拐角,向西大概三十多里处,”易长老道,“那里水深,水妖也多,泥沼淤积,修士很少会过去,倒是几里开处,有一处水寨……”
墨画猛然一惊。
“水寨?!”
易长老被墨画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什么水寨?”墨画急切问道。
易长老摇头,“我只去钓过两次鱼,拢共就钓到过三四条,哪里会留意附近是什么水寨……”
墨画心中沉重。
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
易长老所说的水寨,很可能就是不久之前,被水阎罗灭门的“于家水寨”!
易真人救下的,很可能就是于家水寨的修士。
于家水寨修士的手里,有水牢术的传承。
于家水寨,是被水阎罗灭门的。
水阎罗说过,“水狱门的修士,必须死!”
那这么说……
这个于家水寨,便是水狱门残存的后人。
水阎罗杀于家水寨满门,不只是为了建祭坛,同时还是为了杀水狱门的后人灭口?
而于家水寨……于……
墨画瞳孔一缩。
之前他没意识到,此时他猛然记起,小渔村里,老于头,于大川,小顺子和小水子一家,他们也全都姓“于”!
墨画心中一跳。
老于头一家,会不会和于家水寨也有关系?
墨画心绪起伏,神情变换不定。
易长老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
见墨画没反应,易长老又问了一声。
墨画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在想我还有阵法没画完,我先回去了,谢谢易长老……”
“以后您有事,我一定帮您的忙!”
墨画保证道,而后便一溜烟跑了。
易长老望着墨画的背影,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
墨画回到弟子居后,心情仍不平静。
他立马传输给顾长怀,问道:“顾叔叔,小渔村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过了一会,顾长怀问道:
“什么动静?”
“就是……”墨画想了一下,“有没有罪修,邪修之类的人在附近晃荡。”
“我派了顾家的人盯着,暂时没什么异常。”顾长怀道。
墨画松了口气。
“怎么了?”顾长怀问道。
水阎罗有可能将小渔村也给灭了……
墨画想了想,决定暂时还是先不告诉顾叔叔,毕竟他现在也还没证据。
“我就随便问下。”
顾长怀却有些警觉,“你是不是……又有事瞒着我?”
“没有!”墨画道。
见顾长怀还要再问,他便先发制人,问道:
“顾叔叔,这几天你和百花谷那个教习,有见过面么?”
顾长怀岂能不知道墨画的小心思,不过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