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忻阁什么时候成了筛子,竟让一个身中重伤和奇毒的人明晃晃的闯到了门口。不止是这群影子该罚,看来进了京,没有了北岚国的夜夜试探,连她都松懈了警惕。
“让他进来。”
南汐坐在桌旁,把玩着窑青色的酒杯,看着眼前那入门就跪下的人。
面色还是苍白如纸,只不过那唇倒是有了些血色。
她今天回府之时感到暗中被人窥视,但传影子前来问话,也只是安心而已,毕竟整个将军府,算的上外人的只他一个,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醒了。
那么重的伤,这人的恢复能力,实在是惊人。
他就直直的跪着,门未合上,秋雨冷冷的站在他的侧后方。
能瞒过从竹影斋到青忻阁这条路上所有的影子,此人功夫绝不在她之下,手,不自觉的就抓住了腰后别着的匕首之上。
“阿雨,先出去。”
秋雨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沉默着松了抓匕首的手,合上门后,退到了院子里。
“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既然如此,我也不去探问你的身份,今夜你便离开吧。”
那人低着的眸子微动,整个身子拜跪伏低,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微微的渗血,氤出绯红,还是一副狼狈样。
南汐有些无奈,开口问:“毒哑巴了?”
他身上的毒不是这次重伤才有的,医师说了,那是经年累月的残毒,而且毒性凶猛,这般的根深蒂固,他又不过和她一般左右的年纪,想必身上背负的不轻。
南汐瞧他,动了恻隐之心,可还没有闲到要留这样一个满是秘密的人在身边。
她自己,还有仇没报呢。
“既然你不说,那便退下吧。”
南汐饮了杯中酒,有些失了耐心,站起身子就想叫人把他轰出去。
那人却突然抬起了头,泛黄的烛光映照,他的脸被光影分作两半,一半影在暗色里,一半是病态的白,勾起眼角那一点朱砂的红更加鲜艳。
“我想留在将军身边。”他声线清冷,有些发哑,似乎是踌躇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南汐皱眉,看着他眼中的坚定,随即笑了,这是投诚啊。
“为何?”
“将军高义,救我一命,我理应报答,再者,我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路。”
何止是一命啊,加上落水那次,是两命。
也不去计较这种细枝末节,南汐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