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立了多久,院外泥地上踩出一对脚印他才慢慢走开了。
游荡在园子里,他无处可去。
一腔烦恼无人可诉。
唯一懂他、理解他、陪他下棋、听雨的人已经离了心。
为着一张皮囊娶回的女人逼得他无处可去。
他通过连廊走到弟弟所居的院中。
夜深了,弟弟的院子犹亮着灯火。
自己曾经的旧情人嫁给弟弟,生了许多孩子,过成热闹的一家子。
他有家室却过成孤家寡人。
一个上夜的下人发现了他,细雨已将他头发衣服淋得透湿。
小主,
下人见他神色有异,赶紧进去叫人。
恰巧这夜弟弟并没在家,只二夫人在,本是不该见的,但二夫人是薛家主事人,所以叫进了屋。
屋里她的陪房也在,见大公子的狼狈模样,二夫人惊道,“怎么搞成这样?宋氏周氏把大爷带到二爷屋里找件干衣换上,把湿衣拿去洗洗放炭盆上烘干。”
大公子在满屋的暖光中回过了神,二夫人已经倒了杯热热的姜茶递上来,“天爷,外头竟下雨了,我们斗牌斗入迷都不知道,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这温暖的絮叨将他的魂拉了回来,他眼一热,不由用袖子擦起泪来。
二夫人连忙使个眼色,下人递来绞干的热毛巾,先叫大爷把脸擦干。
之后才去弟弟房里更了衣,重又领回会客的堂屋。
下人们千伶百俐,见情形都回避了,屋里只留下二人方便说话。
“出了什么事?”二夫人镇定自若,坐在桌前。
杯中茶清香四溢,她转动着自己手上的赤金镂花镶嵌的翡翠戒指。
那模样仿佛天塌下来她也能搞得定。
大公子缩着肩,这些日子他那仅存不多的“公子气”被消耗殆尽。
“大哥,论亲戚你我现在是至亲。论情义,你我是故交。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现在我身为薛二夫人,又是薛家具体事务的掌管人,你有麻烦告诉我不比告诉你弟弟方便?”
她总是这样,句句话说到人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