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父”叫得堂下百官脸黑如炭。
这可是大朝会,怎得堂而皇之叫了出来?这要置百官于何地?君父,君父,那百官岂不是要叫“爷爷”,这何其荒唐。
张让听之心情大畅,腰板都直三分,余光扫视一圈,嘿嘿一笑脱口而出:“此人,黄门左丰!”
李悠眼睛一眯,刘宏叫爷爷都与他无关,不过这个左丰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是此人找卢植索贿,卢植直言没有,便落个阶下囚的结局。
刘宏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这个,就这个左丰吧!”
张让当即谄媚一笑:“陛下英明。”
见刘宏似心不在焉,张让眼睛一转又起一念,余光朝王允扫了过去,冷笑开声:“陛下,参议郎张真爱护百姓,善名在外,绝不似王侍御史口中那般恶徒,其中定有蹊跷误会。”
说话间脸又贴近一分:“张真还曾送美人,珍兽入宫,陛下都夸过此人心思玲珑,如今蒙不白之冤,还请陛下明察呀。”
一口气说完,刚才还一脸贱笑立马换上惋惜心痛。
王允一听,张让居然如此颠倒黑白为其开脱,当即勃然大怒。
但还未来得及发声,就被刘宏的哈气声给噎了回去:“让父说的对,此人确实送过珍兽入宫朕记得,但那小畜生居然敢咬朕,你不说朕都不曾记起,来人啊!将那谁!”
王允心思最快,立马补充道:“参议郎张真!”
“啊,对对对,将参议郎张真削去官身,拖出去杖毙。”
张真一听,猛的抬头看向张让,愣神间已被金吾卫给拖了出去,沿途留下一地水渍,口中不停叫喊。
张让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头冒冷汗,口水直咽。
今天的皇帝刘宏确实反常,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百官神色各异,袁隗双眼炯炯有神,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许多既定策略在他心中快速盘算更改,朝堂风向变了。
王允脸涨得通红,双眼泛出点点泪花,身体抖个不停,如今党锢已解,皇帝又变了性子,士大夫群体当得见曙光。
何进还在纠结梦游。
李悠心里也是一阵犯古怪,这刘宏到底是真昏庸无能,还是善于伪装?
短短时间,已经是李悠第二次怀疑,这态度变来变去,当真有点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