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绣活的双燕和拿着拂尘掸灰的绿浓也被她这模样吸引过来,两三个丫鬟整整齐齐围在跟前。
“二太太刚撵了戴婆子她们去庄子上……”
春容话还没说完就被绿浓打断,“这不是老太太的吩咐吗,算什么秘辛?这两日五奶奶和九奶奶又跟着两位太太理事了,也就是咱们姑娘还怀着孩子,否则哪里能轮到九奶奶。”
春容给了她一拐子,“着急什么,听我说完。戴婆子的闺女翠柳是二太太身边的丫头,往日里很有些体面,只在丹霄她们之下,但这回也被一起撵了出去。我原本以为是戴婆子的缘故,但我前不久刚结交的二太太院里的姐妹,她同我说并不是如此,而是那翠柳生了别的心思。”
“啊?!”绿浓双燕震惊,随即又立马压低了声音,“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祝春时也被引起了兴趣,目光从千字文上挪开,俞逖昨日就已经回了户部重新上值,是而每日读书胎教的时间不够,只好由她来补上。
“要是假的我才不说给姑娘听呢。”春容哼了声,“二太太院子里那些小丫鬟们都看得真真的,每回三爷过去,翠柳就爱涂脂抹粉,从院门口到屋里,拔尖了脑袋和三爷搭话。”
“那三爷呢?”
“三爷倒是没搭理,二太太也当没瞧见似的,既不把人赶出去,也不说把人送给三爷,所以不上不下的晾着,结果现在受她老子娘拖累,直接出去了。”
绿浓猜测道:“三奶奶突然朝戴婆子她们发难,是不是也有翠柳的缘故在?戴婆子捞采买的油水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太太心里估计也有数,但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从前我们还没回来时,几位奶奶也在帮着做事,难道那时候戴婆子就没吞银子了?怎么之前就忍了,现在就忍不下。”
双燕没往这处想,而是道:“说不得是戴婆子越捞越多呢?以前是蝇头小利,太太奶奶们都懒得计较这些,姑娘不是也说水至清则无鱼吗?二老爷受伤,二太太又病了,估计是戴婆子想趁这机会大捞一笔,三奶奶忍无可忍了,翠柳不过是顺带的。”
春容又道:“我还听说了,三爷将近而立,成婚也快有十年了,但膝下只有启少爷一个,二太太心里不大乐意,想给三爷纳房妾室,好绵延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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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时听到这里,也看不进去书了。
“要我说三奶奶多好呀,而且不是都有启少爷了吗?纳个妾回来争得跟个乌鸡眼似的有什么好,二太太自己都不待见刘姨娘,对七爷和十三爷就面子情,难不成还指望三奶奶心胸开阔把别人的孩子当作自己孩子吗?”绿浓撇了撇嘴,她当初虽是被柳太太当作通房丫鬟送给姑娘的,但她对这事却没争劲,一辈子当大丫鬟也能活得好好的,吃穿不比姨娘差多少。
春容笑话她,“你岁数白长了不成?当婆婆的可不就希望子孙满堂吗?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不是三奶奶的,但都是二太太的亲孙子,她哪个不疼?巴不得越多越好。而且——”她停了停,压着声含着笑,“我听年长的嬷嬷说,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享福,指望着自己吃的苦别人也要吃,否则那口气顺不下。”
祝春时拿着书拍了拍木榻,正色道:“这话不要再说了,也不准再乱传消息八卦,否则出了岔子二太太那边找过来,我就只能把你们交出去了。”
春容捂了捂嘴巴,瓮声瓮气,“姑娘放心,我保证这些话不出咱们院子。”说着她又放下了手,“其实这些二房里的人大多知道了,只是没传到明面上。”
“那也不准再说了。”祝春时无奈,握着书轻拍了拍春容头顶,绿浓和双燕也没能躲开,一人挨了一下,“戴嬷嬷她们的前车之鉴还在这里没走远,你们要是也学了,到时候看我留不留你们!”
春容煞有其事的捂着头顶,笑嘻嘻的认错,忙道再也不敢了。绿浓双燕也连连点头。
祝春时看她们耍宝弯了弯嘴角,只是想起她们方才说的话,忍不住摇头,从前他们没离开时俞逍和韦清敏就多有波折,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只是这回她却不愿掺和,她如今满心满眼也就这方院子大小,自己的事儿都顾不过来。
过了两日随着俞和萱成婚的日子将近,祝春时忙着添妆,俞和萱近来也常跑她这里来,美其名曰是看侄子侄女,连带着邓姨娘也爱过来坐,只是那双眼就没离开过她的肚子,这些话她也就渐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