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不能不染吗？好困呀~”许是太困了，许佳贤说话都带了些小尾音。

“那可不成，原本昨晚就该染上的，你这小妮子昨晚倒头就睡，等我端着东西来，你都睡熟了。”熊妈妈手上的动作未停，还抬头睨了一眼打着哈欠的许佳贤。

“这七夕染指，说是驱邪避秽的呢，您小时候啊，都抢着要染了，怎地这大了，还不爱染了呢？”熊妈妈用桑叶和细棉线仔细给许佳贤的指甲包上，示意她莫乱动。

“您都说是小时候了嘛……我现在都是大人了……”许佳贤也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好好好，您都是大人了，我是老咯……想当年，您和我家小姐，七夕的时候，最爱躲在院子里头的葡萄架子下，说是能偷听到天上的牛郎织女说悄悄话……我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听到牛郎织女的悄悄话，我只知道每回架子上头的葡萄都要少好些……”

熊妈妈起身拧了帕子，把滴落在许佳贤手上的凤仙花汁仔细擦干净，又帮许佳贤取下了头上牵牛花样式的珠花，拆了发髻，又取了梳子来，一边给许佳贤梳头，一边感叹道。

“人人都叹是王母娘娘用银钗划出条银河，不让牛郎织女相见……妈妈，我倒是觉得，秋缘那小丫头说得有几分道理。”提到了牛郎织女，许佳贤又不由得想到下半晌林秋缘说过的话。

“哦？那鬼机灵又说什么乐子话了？”

“秋缘说牛郎和老牛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去偷仙女的衣裳，还给人藏起来，不让她回家，还要她跟自己成亲？”

熊妈妈听到儿也是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怎么说得跟拐子拐人似的呢？”

“那小丫头还说王母娘娘分明是处心积虑，救女心切，这才划出了银河……妈妈，如果我是王母娘娘，捧在手心的女儿被人拐走，还得跟那人成亲生子过苦日子……我……我都恨不得杀了那人！”许佳贤说到这，竟也不困了，眼睛里也逐渐清明起来，说到后面，语气里都带了怒气。

“可……可孩子总是无辜的呀，不是说牛郎先头也是天上的什么神仙，被贬下凡？”熊妈妈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在脑海里翻了半天，也没掏出什么有用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