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去见了自己的老母亲,换了身官服,就急忙进宫述职去了。临走之前,他还特意交代了袁夫人,让她给水乔幽备几样带去安王府的好礼。
袁夫人二话不说便应下,不到一炷香就已将礼备好。
水乔幽看着袁夫人递给她的锦盒,不好再拒绝,换了身衣服,提着厚礼出了门。
只不过,她并没有进安王府,只是提着厚礼在安王府旁边溜达了一圈,就离开了。
她刚走,时礼正好从另一个方向回到王府,不经意间瞧见了她的背影。想要确认,她已经消失在拐弯处。
时礼回到王府,与楚默离说完正事,有点犹豫要不要再说说刚才不确定的事。
楚默离却先看了出来,“还有事?”
时礼无需再犹豫了,“属下刚才回来之时,在府外看见了一人在王府附近徘徊,瞧背影,有点像水姑娘。”
楚默离正在写字的手动作稍慢。
时礼又道:“不过,属下过去时,她已经走了,属下也不确定是不是她。”
楚默离手上的动作恢复如常。
那就不可能是她了。
时礼瞧他竟然没有反应,有些意外,试探性道:“按吏部规定的履职期限来看,这几日,袁明府那边应该也快要回到中洛了。殿下,您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到中洛了。”
自从上次水乔幽离开中洛后,楚默离未再让时礼关注过与她相关的人和事。袁松具体何时进城,一向总能‘听说’的时礼这次也未能听说,只能推测。
楚默离继续写自己的字,没有理会他。
时礼看出来,这两人之间是真出了问题,而且应该还是大问题。
楚默离这般反应,时礼也不好再多说此事,先退了下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楚默离笔下未停,写着自己的字。
写了两个,纸上的字却出现了一点浮躁。
楚默离停笔,找了本书出来看。
随手一拿,没想到是一本先前搜集到的江槐城老郡志。
看到书封,他不由自主又想起时礼刚才说起的人,联想到一些事情。
之前,听到水乔幽吹过的那首曲子后,他就派了人去江槐城调查。一个月前,江槐城的消息返了回来,却未查到过她的踪迹。
楚默离本来没想这件事了,现在却又想起她。
他将手里的书放下,脑海里的人却还是在。
他想起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楚默离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将刚刚扔下的书捡起来。
这本郡志已有年头,上面记载了不少大邺末年的一些大事。他坐在窗边,慢慢翻了两页,看到关于水氏先祖水羲和在江槐城平叛的记载。
江槐城平叛,算是大邺第一氏族最后的绝唱,实则也算得上是大邺国运的转折点。一年不到,水羲和病逝江槐城,大邺德宗派人接管了水家兵权,自那之后,水氏一族逐渐远离大邺兵权,同时,大邺再未能扼制叛军的进攻,节节败退。后世有兵家讨论,若是当初水羲和没有英年早逝,再多活几年,摇摇欲坠的大邺或许也能再多撑几年。故而,这件事,在后世修撰的史书上多有记载。
楚默离曾几次在史书上看到对于此事的记载,之前看这本郡志时,他并未特别留意过。
如今再看,他翻页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去江槐城,难道,与这些旧事,有关联?
水乔幽提着礼从安王府旁边离开之时,天色尚早,回袁府有些不合理。她也没急着回袁府,提着礼盒前往了清风徐来,将礼盒先寄放在柜上。
夙沙月明没有出门,听到通传,连忙到了楼下来接她。
她刚放好礼盒,他就下来了。
“何时回来的?”
“今日。”
夙沙月明闻言,有些诧异。
“你刚进城,就过来了?”
“不是。”水乔幽实话道:“来你这之前,兄长让我去办了点事情。”
夙沙月明听她是办事,也没失落,“怎么不捎信给我,我好去接你。”
“不用,我与兄长一起进城的。”
夙沙月明知她说不用是真不用,她与袁松一起进城,他也确实不好去接,他没再多跟她说这些,请了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