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烟却异常淡定,轻轻俯下身子,向小青蛇面前撒了点东西,小蛇便“嗖”地窜走了。
张万宁半天才敢动弹脚,问:“用的什么法子?”
“雄黄粉,以前跟一个朋友学的。”
杨烟记起了些遥远的事情,心内才真正发觉到,阿艮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
他至今仍在喝炒槐香茶,而她还记得以雄黄驱蛇虫……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形成的习惯、习得的技能,不会因时间和距离而被冲淡。
“你怕蛤蟆,却不怕蛇,真有意思。”
张万宁虽好奇这“朋友”是谁,但见她不继续提及,也明了般忽略掉,只笑道。
听到“蛤蟆”二字,杨烟只觉身上又开始起鸡皮疙瘩,便一本正经说:
“蛤蟆是我踩的,蛇却挂在你身上,当然不一样。”
“你……”张万宁一时只觉无语。
杨烟又举着灯笼伸了个懒腰:“草丛里没准还有毒蛇出没,夜游果真不是书上写的那么惬意,咱们还是回去吧。”
话音未落,却听一辆马车咕噜噜地自军营远远驶了出来。
——
不是杨烟和张万宁耳朵尖,而是漫野空旷中,大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着实传得响亮。
慢慢走地近了,便能看清车的样式,车沿四周奢侈地挂了一圈灯笼,照出它金碧辉煌的车身装饰,四匹棕色骏马仿佛御风而来,径直驶向他们。
“这是——”张万宁一惊。
“是什么?”杨烟刚想多问几句,却突然敏锐地辨别出除马车声外,周围草丛里多了些其他簌簌响动。
“旁边有人!”杨烟低呼,然而张万宁的手转瞬捂住了她的嘴。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他轻嘱。
杨烟点了点头,只见车帘一撩,露出一张熟悉的傲娇秀美面庞来。
“我当是谁呢,叫得跟杀猪似的,竟然是你!”
马车行到二人身侧,晏思兰一身鹅黄襦裙,眉间贴了花钿探头出来。
她看见杨烟和张万宁并肩而立,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连忙指着杨烟叫嚣:“给我逮着了吧!今天非得让你领教领教姑奶奶——欸!姐夫……”
话没说完,一只戴了金镶玉扳指的手已从车内伸出,将她瞬间拽回车里。
“给太子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