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进京就进京呗,为何遭弹劾?多大点事儿?”
又一人把手里的瓜子皮一撒,搓了搓手。
半斤一笑:“兄台看来对皇室之事有所不知。吴王三殿下从小追随兵马大元帅、现在的镇北侯仲义,也就是他母家亲舅爷长在镇北军营,听说足智多谋骁勇善战,长相俊美如天神,是妥妥的‘显圣二郎真君’。”
他说着还半真半假地抬手向天上抱了个拳。
杨烟顿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想当年她也是这么吹捧过冷玉笙的。
“不到十四就进了骁骑军,年满十六便拜将。却未想到‘飞鸟尽,良弓藏’,战事落定却被撤职遣到封地,如今重回京城,怎不是件大事?”半斤傲娇地反问。
呦呵!
杨烟捧着瓜子的手也是一抖。
慌忙抓捧了手边泡着廉价散茶末子的青瓷茶碗饮了一大口。
人们更感兴趣吴王怎么遭的弹劾,便催着半斤继续讲。
杨烟吐了口茶叶梗,若无其事地支着耳朵也继续听。
“小报上可就写了一句话,‘吴王返京遭晏相枢相协力弹劾,实为圣上密诏入宫祭母’。而我接下来讲的这些可不是能从小报上知道的,是花钱都买不来的东西,诸位且好生听着。”
半斤卖着关子,回到前厅中央看台上,摆了个说书架势。
听众又是一阵叫好催促,而外边街头路过客栈的人听了动静也纷纷挤了进来。
只有杨烟极其纳闷,她那档破事小报执笔者可是写得事无巨细栩栩如生。
怎得朝堂要事就只一笔带过?
心下直感慨发行商人无利不图舍本逐末,当真是世风日下。
“半斤,你消息灵通得跟个通奏官似的,都哪听来的?”有人又问。
“嘿嘿,大哥,这个可不好对你讲,你有的听不就行了?”半斤嗤道。
“还不是他姐在三教九流都去的怡红院做侍女,成天扒拉些皇宫市井秘闻给他。而他那耳朵又尖得跟狐狸似的,走哪儿又都能听哪儿。”
一公子轻声道,这轻声细语自然也飘进了半斤的尖耳朵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