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骑驴就不配住房子了?冷公子?”
杨烟笑问:“公子要是钱太多了,不如捐给贫寒举子,他日黄金榜上都得高中,日后朝中也好相见啊。”
说着杨烟径直回到驴车旁,抬手扫了扫毛驴如意身上的落雪,又随口问了句毛驴:“你说是吧,如意?”
毛驴便喷了喷鼻息,“啊嗷”地叫了一声表示认同。
“驴都懂的道理,冷公子定然也懂。”杨烟又笑眯眯道。
苏可久却也已下车多时,没有表情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等杨烟卖弄完,他才戏谑地接着问她:“你得罪过他们?罢了吧,君子矜而不争,住马房也不改其乐。”
苏可久拍了拍杨烟的肩膀,又伸胳膊将她一把揽了过来,抬头盯着马上的三人,面上笑吟吟地:“我兄弟若有不对之处烦请多多海涵,以后还要仰仗冷公子关照。”
冷玉笙却是一双寒目居高临下地望着矮驴小车旁的二人,嘴唇抿着没有答话。
“苏公子,你还是让这小道说话。”
一直没言语的楚辞终于没忍住,向苏可久拱了拱手,又指了指道士打扮的杨烟,笑言。
苏可久恍然明白,这三人只是在逗杨烟取乐,他望向冷玉笙的目色也就渐渐复杂。
“你回车里,我来应付。反正他们现在只是举子,又不是什么‘王孙’,不能把我怎么样。”
杨烟推了下苏可久,也就把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拿了开。
苏可久叹了口气,却还是转头进了车厢,留杨烟和马上的三人对峙。
“子曰:君子无所争,其争也君子。我大哥不让我与你们相争,但我偏想问问你们。虽说你们是公子哥,但也没有挤人进马棚的道理。要说先来后到,我们先来,此门是我所敲响,你们选房间不也得在我选了之后吗?”杨烟反问。
“不给你先选了马房么。”楚歌又接了一句。
“这位大哥是不是叫楚歌,我看您干脆叫楚狂好了。‘凤歌笑孔丘’吗?可这是大祁朝官驿,驿丞都知天寒地冻,且广开大门招待百姓。何况我们奉天子之命进京赶考,您是觉得天子只配住马房吗?”
杨烟盯着楚歌轻描淡写地问,手中还指了指驴车上悬着的“奉旨赶考”小黄幡。
而一旦扯上了“文绉绉”的东西,楚歌就听不太明白了。
“你是在骂我吗?”楚歌问。
“是在骂你,退下吧!”冷玉笙终于恨铁不成钢地吐出来一句话。
杨烟无奈地摊了摊手,只望向赤马上的貂裘公子,又躬身拜了拜:“冷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亦成人之美。何况小小房间乎?”
冷玉笙终于温温然笑了起来:“楚歌逗你玩呢,小丫……你还真是一本正经,一切就如你所愿吧。”
说着就打马进了驿站,留杨烟淋着雪在原地凌乱。
这是逗她玩??皇室的人都兴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