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听说啊,皇上把晏相的折子都摁下了,直叹息: ‘朝堂将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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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男人唏嘘一声,又想起一事: “其中还有个典故,倒是关乎圣上自身。吴雍这厮作为二皇子外戚,俩人很难说没点什么勾连。”

说着他又俯身靠近同桌其他男人,声音越来越小:“定因着这个事,二皇子还没到二十便直接封王被贬去天涯海角的儋州,为了遮掩这点家丑,皇上才把其他成年的没成年的皇子都一并封了王。”

许是盘里腿子肉卤得有点老了,这消息极神通的男人又伸出手指甲开始剔牙,另一只手指了指东边运河方向。

“刚那击鼓的三皇子据说是硬从朔北战场上强召回受封的,放着仗不给打,定州都还没抢回来,倒给薅来这富贵乡看赛龙舟。那小王爷的一腔愤懑之情看来都宣泄在鼓声里了……呸……”

男人终于从牙齿里揪出一缕缕肉丝儿,舌头一弹便吐了出来。

“吴雍倒台,朔北战事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说话的却是杨烟。

苏可久惊讶地望了望她,见她眼眸莹莹,目光却笃定温和。

虽从定州逃难而来,她却极少谈及过去,苏可久还是第一次见她谈论战事。他知道很多事都被她藏着掖着放在心底,而此刻好像是终于突破了心里的某道防线。

“但,必不能太平很久。”杨烟又叹息一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苏可久也激出了心内的一些愤慨,只将筷子拍到了桌上:“佞臣祸国,国将不国。”

“怎么说这位小哥?”邻桌男人听了便也转身好奇询问。

“若如兄台所言,战争的症结是党争,那当年定州几百士兵守城,二十将士城墙自刎,镇北军这一年多浴血奋战,都成了一场笑话。”苏可久望了望男人,愤然道。

杨烟才明白过来,苏可久一直关注战争动向,什么都清楚明白,只是为了不揭她伤疤,从不对她提起罢了。

“小哥也是热血男儿,我敬你一杯!”男人执酒壶要往苏可久空掉的茶碗中斟酒。

苏可久本想拒绝,但某种奇奇怪怪的男人要面子的想法让他不得推辞,便倒了半碗酒饮了一口:“多谢兄台!”

邻桌男人又转脸望了望,见周边皆是市井喝茶吃饭的百姓,便放心地附和:“小哥说得好。吴党玩弄军权引发战争,无耻至极。可吴雍倒台,宰相那帮软弱文人把持朝政又能好到哪里?战争一起,怕不是望风即窜逃?”

而饮了口酒,苏可久更觉有一腔苦闷要诉:“我兄弟刚刚说得对,若朝堂风气不正、军队士气不振,外族虎视眈眈,战争只会迭起,烽火不绝,只怕是有亡国之运!”

喝酒果然误事!

杨烟眼神明显一愣,筷子刚从酱菜碟里夹了片芥辣瓜儿,此刻也突然一松掉到了馄饨碗里。

她脚下便急着踢了踢桌对面的苏可久:“不要再胡说了!”

然而下一瞬,身后却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