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久却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妇人:“娘!”
苏盈笑了笑,自然不往下说了,只让苏可久搬两把椅子来,让杨烟坐下聊天。
待他离开后,苏盈才压低了声音对杨烟说:“别看毓儿面上看着挺开朗,其实心思细得很。”
“都是盈姨教得好,苏兄很重情重义。”杨烟道。
“那破庙可不是久住之地,你定吃了不少苦吧。那道长待你好吗?”苏盈又问。
“师父很好,我住得也还习惯,没事的。”杨烟回答得云淡风轻,又加了一句,“学本事嘛,辛苦勤奋点应该的。”
“你不像才十四岁多的孩子,比毓儿心性可要成熟多了。”显然苏可久把他所知的关于杨烟的事都告诉了母亲。
苏盈执起了她的手,却觉除了手心的茧子外,这手实在柔软地不像个男孩子,又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瞥她,虽是俊俏的少年打扮,皮肤也被晒得黑了些,但眼波流转间竟有一丝少女神色,心下就有略略怀疑,但也很快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只微笑着看着她。
“你要愿意……可以住到我们家来,虽然是贫寒之家,屋子倒也够,我和毓儿两人住还是怪冷清的。”
杨烟将手慢慢抽出,向苏盈跪拜,但还是表示能学习制香术已经非常荣幸,自己在城隍庙还要照顾涯夫子,不能住在这里。
苏盈倒也没有勉强,只说:“现在去看看我的制香室吧,你有时间就可以来看我做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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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盈带着她穿过灶间入了东厢,一进门就仿佛进入了香气缭绕的世界。
架子上摆着各色大小或瓷制或金属制或琉璃制的各色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干花香草香料香粉,桌子上摆着小桐秤,一套大小不一的小桐勺,还有奇形怪状的杨烟并不认识的工具。
“现在我图清净,平时只做些花露,让来贾货的商人带到京城虞都去卖。”苏盈递了一个小琉璃瓶给杨烟,里面盛满莹黄色的液体。
杨烟打开瓶口闻了闻,仿佛走进了栀子花园,气味香郁好闻到恨不得整个人都被吸到瓶里去。
“原来香气也能使人晕眩。”杨烟贪婪地嗅着花香,闭着眼睛说。
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幻术的精进一定需要香味的加持:“除了栀子,我又闻到了茉莉,似乎还有一抹风荷的清远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