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挂着永谦和纯悫的人情,宜修让剪秋备了些女人产后调养的补品和养容膏药,带着两车东西到八公主府。
八公主和齐方起的婚事,是宜修一手策划的,他们的孩子也是这一波里最早生的——正月初八。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里,敏妃脸上的笑容就没褪下去过,一日比一日高兴,先是十三府上传来儿子病愈,再是女婿亲自到御前报喜,八公主生了个儿子,十公主的初定礼(定亲)顺利完成,最后是十三福晋产子。
连贵妃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敏妃瞧着年轻了十几岁,红光满面又神采奕奕,康熙正月里除了大日子,基本都宿在敏妃处,货真价实的御前宠妃,不输密嫔、和妃!
府里,八公主还想抱着孩子出来迎接,被宜修一把拉住,上下打量一番,夸她生了孩子还跟个少女似的,美艳动人又害羞得紧,直把八公主说的羞红了脸,这才接过了白胖的孩子夸他天生贵气、福相饱满……临了总结道:“八妹,你这会弄璋之喜,委实是惹人艳羡!”
“四嫂~你羞死个人,莫要再说了。”八公主羞涩地扯了扯宜修的袖子,让她别再夸了,这话说的她委实是喜不自胜可又怕失了分寸。
“好好好,不说这些场面话了,聊点实在的。”婢女过来上茶,宜修微微笑着,脸上多了分正色,仔仔细细盯着八公主,似是要瞪出些什么,直到八公主坐立不安才别开视线,狐疑的问:“你瞧着精神头好,怎么敏妃娘娘于我说,你心智乱了,竟困扰要不要给额驸抬妾室,说说吧,你何以这般糊涂?”
“我、我……是是我听探望的宗室福晋们说,女子怀胎十月,不能委屈了丈夫,得、得给他找个伺候的人,可我、可我不乐意,又怕传出去怀着孕还霸占男人,名声不好听,这才、才……四嫂,我、我是不是过于胡思乱想了,又有些嫉妒成性了!”八公主越说越委屈,又有些自恶,厌弃自己这般矫情,眼泪倔强地挂在睫毛上不肯落下。
“唉,你啊,莫不是读《女则》《女训》读傻了。这么好的人,你不独占还想着推出去?脑子糊涂了,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宜修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又软了态度,轻声替她分析利害:“那些劝你的人,不是包藏祸心之辈,要断了你额驸的前途,就是嫉妒你过的好,巴不得你与她们一样,日日为丈夫后院那些妾室都成乌鸡眼呢!”
“这?”后面的那句她能理解,可包藏祸心,断了方起的前途,是她不曾想过的,登时乱了分寸,紧张地扯着宜修的袖子,“四嫂,四嫂,你教教我,我不能让人坏了额驸的前程。”
“你啊,虽说成婚一载多,但还是经历的少,心思浅薄了些,还跟着不经世事的新妇似的,被人给糊弄了还不知道!”宜修先斥责了句,再点明利害,“这世上那个为官作宰的人不爱惜名声啊,最怕就是言官御史参一个治家不严、内帷不修,但从不是怕人言可畏,而是一旦被参,少不得被申饬,误了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