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表情阴沉,泛着阴寒的双眸聚焦在费成仁身上,愈发没好气道:
“就凭我锦衣卫得天家特许,可不经法司,处置奸佞。”
“诸位大人,本官能不能处置眼前佞臣?”
话音落下,原本喧闹的众人瞬间熄声,此时皇宫门前竟也是一片寂静。
而看着眼前那凶神恶煞的毛骧,饶是费成仁也心生惧色。
如此便更不用说身后那些个只想混在人群,搏一搏中正之名的官员。
而距离毛骧最近的李俨刚准备出声,旁边的詹同却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多嘴。
也是看见下方官员个个闭口不言,毛骧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旋即冲身后锦衣卫继续下令道:“斩。”
“且慢!”
“又是哪个不开眼的书生!”
毛骧心中厌烦之下直接出言骂道。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循声望去,却见李善长径直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几乎一瞬间的功夫,上一秒还满不在乎,甚至有些目空一切的毛骧,此刻整个人被吓了一哆嗦,旋即快步便迎了上去。
没办法。
李善长和眼前这些腐儒不同,他可是跟着老朱水里火里趟过来的。
莫说是他毛骧,即便是太子朱标也要给李善长几分薄面。
再者说了,此次太子离京,虽说命他毛骧同詹同、姚广孝一同协助理政,可总览朝政的还是眼前这位韩国公。
“韩国公,您怎么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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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不开眼的书生来不得?”
“不敢不敢,卑职不敢.....”
瞥了眼躬身拱手的毛骧,李善长拄着拐杖大步上前。
当路过已经被斩首,此刻已然身首异处的官员时,李善长面色阴沉,转而看向毛骧怒声质问道:“毛骧大人,这些官员何罪?为何斩首?”
“回禀韩国公,这些官员均是有罪......”
“究竟何罪!”李善长情急之下,手中拐杖用力砸击着地面。
而听到李善长怒声质问,此时的毛骧竟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姚广孝。
只因先前姚广孝曾告诉过他,处斩李叔正等人时不需言明其罪,待朱标回京只有公告天下。
毛骧虽不明白为何如此,可想到姚广孝深受朱标信任,想来这也是朱标的意思。
犹豫半晌后,毛骧冲李善长再次拱手道:
“老国公,罪徒罪过待太子回京之后,自会公告天下。”
“属下也是依律办事,还请国公莫要为难.....”
“若老夫偏要为难你呢?”
李善长虽是老迈,可一双眸子却也矍铄有光,此刻丝毫不让紧紧盯着眼前的毛骧。
倒不是他故意让毛骧难堪,故意扰乱朱标的计划。
相反!
处斩李叔正等人,让费成仁等诸多朝臣心生不满。
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李善长自然明白朱标是何打算。
他也知道朱标不仅要肃清官员之中,勾结江浙世家的李叔正等人。
他更知道,朱标是想以此对锦衣卫稍加惩戒。
可问题是,这毛骧着实太过骄横了一些。
他只想着以锦衣卫身份在文臣面前逞威,却丝毫不考虑后果。
在奉天门前斩杀当朝官员,除老朱、朱标外,谁有这个资格?
而且方才在来的路上,京城百姓更是相互谈论。
退一万步说,即便朱标原本不打算处置他毛骧,可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朱标又怎么可能饶他?
真不知道姚广孝是怎么哄骗毛骧的。
能做到锦衣卫头领,这毛骧按说不是痴傻之人,怎的被竟如此不计后果!
“毛骧大人,李叔正等人纵然有罪,可也是六部尚书。”
“若不言明其罪,老夫断不会让大人斩首他们!”
“这......”
一时间,饶是毛骧也有些为难。
可当看到李善长身后的姚广孝冲他微微颔首。
旋即,毛骧心头大定,似明白了什么般,当即正色回道:
“老国公恕罪,锦衣卫只听命陛下,听命太子。”
“锦衣卫听令!”
没有理会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李善长,毛骧右手猛地一挥,当即下令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