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康讲的这些,脱欢听得半懂不懂的。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研究这类问题,郭康还东拉西扯,举了一堆例子。最后,只好说道:“你这个结论,我倒是知道了。不过中间这些过程,你还是去跟王师父他们讨论吧,我当时学神学,就学的一头雾水……”
“无所谓,王师父也不是很懂神学。这不影响经营教会的。”郭康指出:“我们的组织一直如此。大牧首只要天天开会,到处要经费就可以了;但负责辩经、写注疏的学者,要顾及的方面可就多了……”
“啊?”
“真的,我现在觉得,大牧首最大的职责就是化缘。”郭康告诉他:“不过王师父这方面确实很厉害,听说教会经费好久都没这么充裕过了。”
“那倒是,我看他都能从公教教会那边要钱。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脱欢想了下,说。
“也是时机的问题。”郭康说:“以前罗马主教强势的时候,这边恰好很弱小。公教教会根本不把正教当回事,派来的使者都颐指气使。这边的希腊人,其实不怕和他们辩经,但就算辩赢了,也没什么用,人家大不了再派个十字军把你灭了……”
“后来我们这边兴起之后,公教教会反而面临腐败和分裂的问题了。各地教会心思不一,法国人和意大利人整天内斗不止。教会威信扫地,对立的教宗们因此特别需要有人撑腰——不止是世俗方面,也包括宗教方面。”
“这个时候,谁能得到其他教会的支持,谁当然就能得到巨大的合法性优势了。再加上我们现在实力强大,说话有了分量,他们自然乐意掏钱,换取我们的默许乃至支持。”
“我以为两边早就撕破脸了呢,没想到还有人认啊。”脱欢评价道。
“我记得,至少在第四次十字军之前,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的。”郭康说:“虽然天天互相指责,但主要还是罗马主教和大都牧首在争夺拜上帝教的主导权。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军事冲突,关系也降到冰点了。”
“虽然这么说,但真需要的时候,两边还是可以进行合作的。当然,能让对方归附,肯定是最好的,能够带来巨大的宗教声望,得到诸多好处。所以,这关系也一直还有维持就是了。”
“哎,真的好麻烦……”脱欢又抱怨起来。
“还好吧,这都是日常。”郭康挠挠头:“两个兄弟教会,互相指责对方变质,为了私利修正先知的意图,乃至互相开除教籍,这才是正常情况。历史上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未来也肯定还会一直发生下去的。不管拜上帝教还是天方教,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会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你这么了解,那往后就烦劳你多考虑下了。”脱欢立刻说:“还有刚才说的教育的事情,也得你多动动脑筋了。”
“那些反而简单。”郭康说:“教育是基于国家管理结构的,我们这個情况,只要顺水推舟就行了。最难的工作,祖先已经完成过了。”
“相比起来,我们的教育机构,比周围这些国家,要庞大的多。他们就算有了钱,也不一定能养得起,因为我们的教育,和行政机构,已经合为一体了。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我听说,当年建帐开国的时候,就没有多少能教书的人。那时候,河南河北地区,常年都乱的很,连教会教育都已经崩溃了。乐意追随我们的,都是些目不识丁的下层民众,更加接触不到教育机会。”
“各地的人,说的话也不太一样。人数不多,语言倒是很杂,有时互相都听不懂。所以,文化教育和军队的建立,是同步进行的;而我们这个国家,又是在军队的基础上搭建起来的。“我看过祖先、叔祖留下的文档和笔记。他们经常提到,用来作为比较的国家,其实不是大唐或者大元,而是西辽。”他问脱欢:“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西辽在那边没能扎根成功,我们却成功了?”
“我们开国的时候,人还没有西辽多吧。”脱欢直接摇了摇头:“没仔细想过。是不是敌人太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