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特姆又拿来两个杯子,放在桌上,拿起那个罐子,把杯子倒满。脱欢对这个倒是很了解,拿过一个,闻了闻,称赞道:“这酒也挺不错的。你比史则天的品味可好多了。”
“她怎么了?”梅尔特姆好奇地问。
“那家伙喝酒完全不挑的。我姐知道。”脱欢说:“她时不时带着史惠贞参加宴会。史惠贞自己买不起什么好酒,就去宴会会场蹭人家的喝。喝完了还拿个壶,非得接一壶才走。”
“而且她也不挑。有些希腊老贵族,家里已经破落了,但还是要装有钱,就拿劣酒勾兑一下,冒充好酒。她也喝不出来,哪怕这种,都照喝不误。”
“这种东西都很主观,没必要多讲究。”梅尔特姆却看得很开:“既然她喜欢,随她去不就行了。她会喝醉么?”
“这倒是挺少见的,我确实没怎么见过。”脱欢如是说:“她酒量大概挺好的吧。”
“那不就行了。”梅尔特姆耸耸肩:“酒,不过是放久了发酵的饮料而已。先知当年说过,酒的主要特性不在于用什么材料酿造,而在于它会让人喝醉。一切有这种特性的饮料,都必须加以注意。在当年,就有人喝多了去祈祷,乱念经文,还有喝多了就滋事打架的。因为有这些恶劣后果,所以才有这种禁令。但反过来说,按照定义,如果不会喝醉,那喝下去的东西,也就不算酒了。”
“啊……?”
“我听黄老先生说,塞里斯当年的礼制,也是严格限制饮酒的。但大家都说,文王能饮酒千钟,孔子能饮酒百觚。这些英雄时代的人,不是不喝酒,而是人家根本不担心喝酒的副作用。”梅尔特姆说着,自己也喝了一口:“反正不耽误事情就行了。”
脱欢刚刚才因为喝多耽误了大事,被她说的有点心虚,犹豫了下,还是不喝了。
“伱也别太有负罪感。”脱欢的表现过于明显,梅尔特姆也看了出来:“这次事情太突然了,谁能想得到啊。我和哥哥这么亲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你喝的也不算多——我表哥和大舅他们,喝得才凶呢。比我父亲那一家,都要能喝。”她还安慰了一句:“今后,你就学学哥哥,控制一下,估计就行了。”
“好吧。”脱欢连忙点点头:“我不喝了,不喝了……”
“反正这次也不用太认真。他们这一批火腿,品相只能说是一般般。喝一口,尝两块就行了。”梅尔特姆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说完了酒,又点评起肉来:“其实,那些品质高的火腿,是可以生吃的。那又是一种风味,回头要是碰到了,我再请你们好好吃一顿吧。”
“这我还真不懂。”脱欢有些好奇:“那我等你的消息吧。”
“没问题。”梅尔特姆高兴地说:“我还搞到了些东方的香料呢。等哥哥恢复了,我再找点好吃的,一起请你们。”
脱欢点了点头,觉得也不错。但旁边的狄奥多拉,却又不高兴起来,质问道:“他又不是你真亲戚,你和他亲密什么?”
“就因为不是真亲戚,才可以这么亲密啊。”梅尔特姆不在意地回答:“你也不是他的亲戚啊?”
狄奥多拉一时答不上来。
“哎呀,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脱欢怕她俩也吵起来,连忙让狄奥多拉坐下,插嘴劝道:“别说那些了,吃火腿吃火腿。”
“对啊对啊。”梅尔特姆看起来也不想和她冲突,又把刚煎好的肉也拿了过来:“再放别凉了。”
说着,她吃了一点,然后对狄奥多拉说道:“我刚才听说,你给大家宣布,要和哥哥结婚了?后来还和郭大姐打起来了。”
“是的。”狄奥多拉进一步提高了警觉,立刻回答道:“而且,就在刚才,我父母也已经同意了。”
“好啊,恭喜你。”梅尔特姆举起酒杯,真诚地祝福道。
“其实我觉得,这结果,也早就在大家意料之中了吧。虽然郭大姐她们会和你闹一闹,不过大家应该都知道,不管是看你俩的身份,看政治需求,还是看自己的意向,最后你们都是肯定能成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她说:“我们干一杯吧!”
“是啊,别愁眉苦脸的了,来喝一杯吧。”脱欢也连忙应和道。
“你刚刚还说不喝呢。”狄奥多拉无奈道。
“哎呀,酒这东西,纵使有千般坏处,也有最后一个优势,那就是真的痛快。”梅尔特姆笑道:“我之前路过表哥的山寨,他给我感慨说,手下这一众好汉,之所以这么拼命,也就是为了过上大碗喝发酵葡萄汁、大块吃大耳朵羊肉的爽快日子。你看,快乐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