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晚上,这些黑帮成员的表现却很反常。不少骨干都不见了,对于熟悉他们组织的弗拉霍斯来说,自然相当奇怪。
看到金主提出质疑,几个手下也不敢怠慢。但他们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安慰道:“之前,卡斯皮洛斯老爷不是带了不少人走了么?可能他不放心,拉的人太多了吧。”
“老爷个鬼,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我们这边难道不重要了?回头这里要是失控,他那边就算解决了,又能有什么用。”弗拉霍斯不满地说:“难道这帮市民会安静下来,再等他说话么?”
之前的手下一时语塞,旁边另一个人立刻给他使眼色,然后说道:“就是,卡斯皮洛斯这家伙,只会空口吹嘘,其实根本不是成事的料。”
“我看,那几个罗斯黑帮头子,都比他靠谱——起码人家知道养一批铁杆打手,不像他这么抠门。做事的时候,也知道给同伙的人留点好处,给今后的合作打个基础。”他顺着弗拉霍斯的话,奉承道:“还是老爷您英明,要不然这里的情况,恐怕早就没法预料了啊。”
“你嘴上放尊敬点,什么叫‘这家伙’?这是你叫的?”弗拉霍斯却并不高兴。
“我说他缺点,那是我们的矛盾,不是让你去骂他的。伱们骂他,他的下人就也会骂我,时间长了,谁还会尊敬贵族们?今后就算是跟他打起来,你们也得嘴上叫声老爷,不能逾越了规矩。记住了么?”他训斥道。
手下们说好的也不行,说难听的也不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拿人嘴短,大家毕竟收了弗拉霍斯的钱,只能暂且憋着,又点头应和了几声。
倒是弗拉霍斯自己,终究还是有些担忧,四下看了看,又吩咐道:“不行,这么冷场下去,要么有人开始闹,要么大家散伙。得给他们找点事情。约翰,你给车队说,让他们找个理由加赛一次,我先垫着奖金都行。”
“您刚才已经让我们说过一次了。”叫约翰的随从提醒道:“要是其他比赛,我们倒是有经验,只要让一个选手质疑比赛不公平,把支持者的情绪调动起来,然后要求重赛就可以。但赛车并不是一般的运动。赵先生刚才就回复说,之前比赛的很激烈,马力消耗太厉害,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跑一次了。非要再来一回,怕是得用驴拉车参赛了。”
“怎么这帮人也这么多事了。”弗拉霍斯不满地说:“我之前给他们投资的时候,他们怎么没这么多话?”
“您只是赞助人之一,他们真要不听,您也只能通过撤资的方式威胁他们。”约翰告诉他:“而且他们如果照做的话,确实会遭遇重大损失。那些马匹,是他们用以谋生的饭碗。除非您能给出远比这更高的价码,来说服他们,否则他们肯定不会听的——要不,您姑且听一次他们的,加点钱呢?”
“哼——”弗拉霍斯很是不高兴,但加钱的提议似乎更难以让他接受,所以只能臭着脸,默不作声。
“还有更过分的呢。”另一个随从看了约翰一眼,故意补充道:“他们还说……呃……”
“说什么?”弗拉霍斯连忙问。
“他们说,‘那个秃子太抠门,连打赏的钱都要想方设法再捞回去,我们懒得跟他纠缠。他要是真想给大家看热闹,不如自己上场拉车,去和其他马赛跑。观众们肯定比看赛车感兴趣。’”随从复述道。
“这帮狗东西!”弗拉霍斯勃然大怒,猛地一挥拳,站了起来:“我看他们是忘乎所以了!”
“哎,老爷别去,他们人多。”随从急忙阻止:“今天我们就没带多少人,还得维持秩序,实在没多少人手啊。等回头再教训他们吧。”
“行,就听你的!”弗拉霍斯眼珠一转,觉得确实可能打不过。正好随从给了个台阶,就顺势答应了下来,又坐了回去。
“哎,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尊重别人了。”他念叨起来:“我祖上当年为罗马效力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还在哪里呢。结果现在,连这些赛车明星、这些靠取悦城里愚民为生的人,都骑到我们这些家族头上了。”
“老爷您别愁。”一个随从连忙说道:“当年您祖上,也一样得取悦城里愚民啊。和当年的老老爷相比,您现在反而清贵了,不用和他们一样被生计所迫,被迫去取悦他们了。这也是好事啊!”
“啊?”弗拉霍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损他还是安慰他的,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我也不是只说这些人。其他贵族老爷,也一样不学好。你看卡斯皮洛斯这种暴发户,根本不知道关键时候该干什么,见到点眼前的好处就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