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智人老祖宗打遍天下,靠的就是一手“讲故事”,用想象的共同体联合更多的人,最终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而在他生活的时代,这种技能同样重要——没办法,没组织的人,就是打不过有组织的人。
所以,虚构也就虚构了。概念本身如何,他也不关心。反正虚构出来的拳头真能打人就行。
郭康一直不能体会,那种“信仰缺失”的感觉——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宗教信仰,没有也就没有了。
这也让他既理解不了对神和崇高存在的膜拜;也理解不了神性缺失之后,那种追求物欲的精神。算是两头都不沾。
时间长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在本质上,是不是个极端冷漠的人——他一直把别人的信仰,不管正面还是反面,都当作可以解析和利用的工具看待。按小让娜给他科普的知识,这叫“傲慢”,算是宗教体系里最大的罪行了。
当然,这也让他在前世时,就和不少人格格不入。让他不像一个文明、先进的现代人,反而像个思想保守、落后,满脑子都是争夺和打杀的暴力狂。
郭康自己甚至不能反驳。因为他确实经常思考,这种放弃“意义”的社会,遇到战争了怎么办?
他过去一直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人们只是不断告诉他,世界会和平,不会有大规模战争。所以那些曾经宏伟的叙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人类真的永远不会再打起来么?
好在,现在他倒是不需要关心这个问题了。
紫帐汗国周围,全是字面意义上的暴力狂蛮族。荣誉感和历史责任是否在理论上存在,大家肯定不懂。但理论上,人被杀,确实是会死的——这个倒是很容易理解。
他讲完之后,义父很快点了点头。或许他也是个比较质朴的暴力狂,所以很容易理解郭康的想法……
义母则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郭破奴,又看了看郭康,说道:“你继续说吧,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的想法是,地位,权力,财富,这些都只是工具。”郭康希望尽量说的明白一些:“我确实需要它们,但它们能用来帮忙就行了。所以家主也好,顾问也好,我真不在乎。只需要能帮助我,让我有机会做些尝试,实现愿望,就足够了。”
“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主持了家里事务,才能为国效力。”他想了想,举例道:“到时候,我去脱欢手下干活,甚至跟着小让娜他们去国外打拼,也都是可以的。”
“当然,我觉得教会可能才是最好的去处。王师傅老早之前,就一直想让我去教会任职了……”
“你想出家当修士?那怎么行!”他还没说完,郭破奴就直接打断道:“伱总得结婚吧!”
“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说么。”郭康已经不能理解她的逻辑了:“不跟你抢家主了,你还不乐意啊?关我结不结婚什么事啊?”
“而且,去教会,又不是去庙里当和尚。教会有一大堆负责行政和研究的职务呢,那些才适合我。而且就算是修士,也只有一部分修会,才有不让结婚的说法。你连这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