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从安定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抛弃了曾经的软弱和道德观念,学会了愤怒杀人和爱情。
如果放弃在泰拉世界得到的这一切再回到地球,再变回那个前路已经固定天赋无法改变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陈月,自己能受得了吗?
他说得对,自己已经不适合那个世界了。
[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疯子,仍然是正常人的疯子。]
“后退!”
Fast的声音自耳机中传来,但瓦伦丁明白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他握着迅捷剑干脆利落地杀死拉斐尔面前的两名佣兵时,战场上的聚光灯已然聚集在了这名瓦伊凡人的身上。
锋利的刀刃在一名极为强壮的萨卡兹佣兵身上划开了数道大口子,但流淌的血很快就被止住了。Photon向后跳去躲开了面前敌人的进攻,同时转身朝另一名敌人奔去。
在她的身后,瓦伦丁自背后抱住了那名佣兵粗壮如石柱般的脖颈,紧接着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中,右手用力猛地一推,像是扳动阀门一样切开了整个脖颈,把他的脑袋给卸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吼声只在据点中响了一瞬,便被刀剑声所覆盖。
敌人的鲜血像是花洒一样喷到了他的身上,缠绕着他的枝芽贪婪地吮吸着这些已经被污染的血,长出了更多的嫩叶和花。
瓦伦丁从尸体上爬起,顺手捡起插在一旁地面上尸体的迅捷剑,转身捅穿了一个靠近自己的敌人,紧接着紧紧抱住了他,右手用力握住剑柄在他的心脏位置用力搅了搅。
在刚刚他料理大块头的时候,这个一直再扔源石结晶标枪的家伙朝小龙人的脑袋上砸了好几发,现在这货冲过来了,瓦伦丁也省了过去找他的力气,直接一剑带走。
再怎么强横的生命只要心脏变成了一滩烂泥,他就只能双腿一蹬躺地上跟世界说再见。
在瓦伦丁的低笑声中,藤蔓从伤口中钻进了敌人的身体里,不停地吸取着他体内快速消逝的生机,缠在了自己主人手中的迅捷剑上。
这柄剑锋利的能够轻易切开如石头一般的敌人,却不能伤到这些枝桠分毫。
[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个疯子的眼中,算不算同类?]
看着逐渐将胜利握在自己手里的罗德岛干员们,瓦伦丁甩着手中的迅捷剑,快步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脑海中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叫拉普兰德,是陈月在明日方舟手游中最喜欢的角色。
不仅仅是因为拉普兰德的兽耳白毛,还有她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性格。
“你觉得我是杀手?好啊,你当然可以随意解读我。我可以成为任何人,也能做任何工作,在任何时间干掉我想干掉的人,只要我想!”
这句话狠狠地踩中了陈月的癖好。
他对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感冒这个疯子对强者的看法,唯有这句充满了任性的话语刻在了他的心中。
曾经的陈月可以说是一个跟拉普兰德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不堪回首的过去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怕事软弱心善的家伙,也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吃了不少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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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活中有多平和,有多愿意妥协,对拉普兰德的向往就有多强烈。生命总是向往强者的,一个人现实生活过得越惨,就越向往那种能够肆意生活没有管束的存在。
陈月在拉普兰德的身上看到了梦想中的自己,看到了自己无比渴望的那个形象。
换句话说,此刻的瓦伦丁会变成这幅模样,也都是因为他所认为的拉普兰德形象的影响。
我曾无比向往成为她那样的人,但现实和思维却禁锢住了我的手脚。现在我放下了,不想着过去的事了,变成她那样的疯子自然是无比轻松。
哪怕放下后的自己仍然有着自己的坚持,那也会尽量朝自己所向往的那个形象靠近。
实力的积攒需要长年累月的努力,人的本性却几乎无法改变。但是真的要发生了变化的话,那就是沧海桑田。
伴随着最后一具尸体的倒地,这场据点保卫战也落下了帷幕。瓦伦丁瞥了眼面前死去的佣兵,将迅捷剑从他的尸体上拔出,转身。
拉斐尔就站在他的面前,眼角泛着泪光。
“我的天使姐姐竟然又哭了。”瓦伦丁将匕首挂在腰间,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上没有血,手背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看啊。”
“你……你真的是小瓦?”
拉斐尔没有拒绝瓦伦丁的动作,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被嫩芽和花朵簇拥着的男孩,缓缓抬手拂上了他的脸。
她等这个家伙开窍好久了,只有从瓦伦丁的口中说出这个事实,拉斐尔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抓住了现实。
拉斐尔的反应让瓦伦丁心中一紧,好似被扎了一针,左手手掌心也在隐隐作痛。
自己的爆发是拿命换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一具雕像。可偏偏这个时候又是拉斐尔最向往的时刻,瓦伦丁感觉自己左右为难。
不说吧,这姐姐肯定会失望透顶,虽然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说吧,这颗充斥着幸福感的心的前方将是无法言喻的深渊。
短暂的沉默了数秒后,瓦伦丁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对啊,拉斐尔。”
“就是你想的那个瓦伦丁。”
那个肯跟她一起手牵手心贴心,并肩走下去直到世界毁灭的瓦伦丁。
短短的话语像是炸弹一般引爆了拉斐尔的泪腺,也让她紧紧拥抱住了面前的男孩。瓦伦丁苦笑着将左手轻轻盖在女孩的后背上,小声安慰着她。
“好啦好啦……现在任务还没结束,想哭的话等回到公寓在哭,到时候我陪你。”
跟天使姐姐拥抱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情,但前提是天使姐姐没有穿跟钢铁一样厚重的作战服和周围没有数量这么多的电灯泡。
虽然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视线开始做起了善后工作,但是瓦伦丁也感觉到了那些人的尴尬。
还有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