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到东宫的时候,李寿已去了文华殿,日常看折子批折子,他便也跟着找了去。
去到文华殿,见过李寿言语几句之后,他把季宽给拉出文华殿,到殿下的月台上,凭栏站着迟迟未语。
季宽的耐性不比孟仁平好,站在月台上站了一刻余钟,也没等到孟仁平开口,他转身就要回殿内。
孟仁平一把拉住他。
季宽没好气儿道:“想说什么就说,还没想好就等想好了再找我!”
“想好了。”孟仁平自知自己今儿个是有些婆婆妈妈了,但接下来要说的话儿烫嘴,他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那说吧。”季宽站回凭栏处。
“……夭夭身子不太好。”孟仁平终是憋出这一句。
季宽自是知晓这件事情:“还有呢?”
孟仁平看了挚友一眼:“不能忙碌,不能思虑,不能动怒,不能郁抑……”
“停!”季宽听了半晌的不能不能,他是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夭夭的身子打小病弱,甚少出门,也就今年及笄,她方愿意踏出府门,不管是何等缘由,我是十分高兴的。”孟仁平含着无限叹息,语调里尽是愁,“但我家大妹妹实在是太出色了,往前不出府门便罢,如今一出府门,无意之中惹得各方觊觎,我……我甚是忧怀啊。”
季宽好似有些听懂了,又好似没完全听懂:“你是不想孟大小姐太早出嫁?还是因着孟大小姐身子病弱,而不愿孟大小姐出嫁,想养你家大妹妹一辈子?”
他打的两个问号,实则都是孟仁平言下之意。
孟仁平见季宽难得能听懂他所要表达的表面意思,虽则这意思只是表面,尚达不到他真正想要表达的内里,一张俊脸对着季宽,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儿。
季宽顿时被这口气儿给吓到了,面色凝重地问孟仁平:“孟大小姐可是身子又不好了?比以往都要严重?治不好的那种?”
他是东宫侍卫首领,他家殿下要了解的事情,大半都是通过他之手去了解到的。
昨日孟府大小姐归府之时,下车之际连站都站不稳,事后殿下命常青又往孟府里送了一大车的药材,此事儿他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