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孟十三早有所料,要说惊诧,倒也没有,只是能从孟仁平嘴里听到邪术,那定然说明石椐得罪之人,竟是连东宫都毫不避违的。
“石知县已然是病重,据此前高太医所言,石知县活不过年关。”孟仁平到房山县衙之后,首要就去见了石椐,看到石椐连床榻都不下了的模样,其死气沉沉的气息令他大为震惊,“其女一直寄居于陆府,她之前不是很当街冲你跪下,求你伸出援手救她父亲一救么。石小姐如此,当也是知晓已是穷途末路。”
“我让她去向郭都护求过救,失败了。”孟十三道出她给石莲纯出的主意,“她与郭二小姐的情谊,尚远远不够令郭都护正眼瞧她一下。”
孟仁平能够理解:“郭都护素来是坚定的天子党,乃陛下的忠心老臣子,更有从龙之功,他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石椐,而惹得一身腥。”
“那殿下出手……”孟十三疑惑。
孟仁平伸出两根手指:“一则,这不是你提议的么。二则,似石知县此等忠直爱民、不畏生死的臣子不多见。”
换言之,李寿是在培养属于自己的坚不可摧的新朝班底。
孟十三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不止一回想过李寿会如何建立未来的自己的新朝班底,而她向他提议求石椐,是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亦是想知道他日登基,他会不会是一位明君。
至少目前为止,他给她的答案是,他是。
他有能力,有智慧,有谋略,有勇气。
他可以为了揭开去岁略阳水患的真相,只身离京,远赴略阳,将被掩盖在阳光之下的实证取出,与被夹在缝隙之间的人证带回。
他可以为了将忠于他的属臣完好地保护于羽翼之下,长跪于御书房,隐忍负重,不拼一时意气,只为了他日朗朗乾坤,罪恶无所遁形。
他亦可以为了石椐此小小房山父母官,耗费心思谋划,指派心腹能臣亲赴,是想捞出似石椐此等万万千千的忠直之辈,更想奠定未来新朝坚不可摧的根基。
他所做的这一切,无一不是为国为民。
孟十三问道:“那石知县现下情况何如?”